?”奚戎云问,随即否认,“不,你不知道。这毒应当是你受伤时被人下的,便是我初时也没有探出来。”他不禁好奇起来,“你难道就不怕死?”
谢斐道:“可我还没死。”
奚戎云一噎,没有哪个医者见到疑难杂症不意动的。更何况,眼前之人所中的毒本该是见血封喉的烈毒,原本早该死了,可他至今未死,更妙的是,这毒在他体内像是龟缩了起来。
“你既说了你不记得自己是谁了,那定然是无处可去的。”奚戎云眼珠转了转,“我家姑娘吩咐过,你若无处可去便可留在这庄中。你便安心住在此处吧!”
谢斐神色微微一动,他启口问:“你家姑娘时常救陌生之人回庄中?”
“我家姑娘见到身处危急之人,能帮都会帮一帮,能救也会救一救。”
“你家姑娘倒是心善。”
谢斐的语气平平淡淡,却叫人听不出其中的意味。
奚戎云眯了眯眼,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谢斐,淡淡开口:“我家姑娘确实心善。”
他话语之中带着暗暗的警告,谢斐凤眸微挑,他正眼望着奚戎云,并州徐家倒是卧虎藏龙。
“往后你还不知要在这儿住多久,不知该如何称呼?”奚戎云笑眯眯道,他顿了顿似是想到什么,“是我忘了,如今你不记得自己是谁,自然也不知自己叫什么。不若你便自己给自己取个名儿罢。”
眼前之人到底记不记得往事,两人心知肚明且心照不宣。奚戎云为了谢斐身上的毒,将人留了下来,却也不会放任其在庄中行不轨之事。
谢斐盯着奚戎云瞧了一眼,他望向窗外,鬼使神差道:“长风。”他说罢神色僵滞了一瞬。
看着奚戎云颔首转身离开的背影,谢斐眸底蕴起似黑云压城的波澜。
他欲留在这庄上,一则如今长安文臣武将、新贵旧贵斗得热闹,他若入长安,只会让时局更加复杂。二来,他倒想看看,那女子究竟会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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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中,徐琬琬正捧着昨日那册话本从头细读。
素莹从外边跑了进来:“姑娘,奚先生要我来告诉你,那个人醒了,只不过他什么都记不得了,他便按照姑娘的意思,将他留在了庄中。”
徐琬琬闻言,怔愣了片刻,她书中握着书册只轻声呢喃:“记不得了……”
此事与前世无二,她也未曾感到惊奇,只是有些怅然。
“奚先生还要我叮嘱姑娘,那个人来历不明,也不知是不是好人,平日里奚先生会盯着他,但若姑娘在庄中碰上了她,还是远着些为妙。”
素莹认认真真将奚戎云要她带给徐琬琬的话,一字不差地告诉了她。素莹虽然心智生长得迟缓了些,可只要她想,便没有她记不住的事物。
徐琬琬有些疑惑,前世奚戎云对谢斐并没有这般明显的戒备。不过即便奚戎云不提醒,徐琬琬也会避着谢斐走。
“奚先生可还有别的话?”
素莹摇了摇头:“没有了。
徐琬琬微微点了点头,便没有再多问。她挥了挥手便叫素莹去外间嬉闹了。
她透过窗口往外瞧,便见刘妈妈撑着油纸伞从外边走来。
细雨蒙蒙,浸染得树干上的嫩叶愈发青绿。
刘妈妈的脸色带着一丝沉郁,她拧着眉走进书房。
“妈妈这是怎么了?”徐琬琬上前问道。
刘妈妈轻叹着气摇了摇头:“姑娘不是想看看写那话本的端阳子还写了什么嘛?那册话本上明明就有并州书局的记号,可我今日令人去了并州书局询问,哪知那书局掌柜却道,书局并未刊印过这劳什子的《鸳鸯错》,也不知这端阳子是何方神圣?当真是奇了怪!”
她越说眉宇便凝得越深,今日甫一听闻此事,她便只觉得这《鸳鸯错》里里外外透露着古怪,如今更是连刊印的书局都是假造的。
徐琬琬目光亦是落在手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