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立马转身,进了府中。自知他是去告诉李严恪,故意放慢了马的步履。果然,刚刚到府门口,还没下马,李严恪就被扶了出来。
李严恪见了他,说:“不知皇兄亲来,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李严慎知道太后和他在谋划些什么,自然不喜欢他,也懒得和他周旋,抬手动了动指头身后的轻骑就横刀冲了进去。原本弯着腰被扶着的李严恪料到了太子会来,却没想到他如此蛮横,立刻挺直身子,问:“皇兄这是何意?”
李严慎高坐马上,脑海里闪过魏蓁宜哭的满眼通红的模样,眉间紧皱,俯身看他,连客气话都懒得跟他多语,满是不屑的开口:“何意?十六弟不清楚吗?身为人子人臣,你都不该以这样的方式请魏夫人来你府上做客。”
李严慎说完,也不再看她,魏蓁怀眼尖,立刻就看见散着发丝的裴婧,纵身下马快步走到她跟前,将披风给她围住,把她护住,柔声问道:“可受伤了?”
裴婧看他心底的思绪难以言说,却不知为何见他满头大汗的模样,自己不受控制的,鼻尖发酸。魏蓁怀撞开李严恪,把裴婧扶到马车上,自己也上了马车,李严恪上前还想说什么,就被李严慎的近前护卫亮刀拦下,李严恪目不转睛的盯着马车,头顶传来了李严慎的声音:“十六弟好自为之,你这般可拿不稳祖母的好意,再有一次都不必告知父皇,我亲拿了你下诏狱。”
李严恪带着笑意弯腰送他,人马渐行渐远,他却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看着李严慎纵马疾驰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眼睛里的神色慢慢狠戾。
马车上,寂静无声,魏蓁怀满是心疼也不知道如何开口,良久裴婧轻声说:“你休了我吧。”
魏蓁怀明显愣了愣,连忙去拉她却有突然停下,支支吾吾问:“为...为什么?”
裴婧眼泪滚落,她盯着车底,小声呜咽着说:“当街披发入了陌生男子的车架,婧儿已是满身泥点的人,不配玷污将军不然会给魏家带来流言蜚语...”
她还想说什么,眼前突然一暗,魏蓁怀特有的气息钻入鼻息里,带着少年将军炙热的温度一点一点温暖着自己,耳畔再无其他,独留魏蓁怀强有力的心跳。他就这样把她搂到怀里,像哄小孩儿一样轻抚着自己的背。
良久,魏蓁怀看着她,眼里的温柔都快化成水了,轻轻开口:“婧儿,你既然知道是流言蜚语,就不要去管他。你我既然已是夫妻,我一定无条件相信你,也绝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你别怕,我在呢,我一直在你身后呢。日后...你要是累了,你就往后靠,我肯定在你身后稳稳的接住你。在府里没人逼你做个端庄娴静的妻子,我更想看你像新岁那日,同南诏那位公主在院子里嬉闹时的欢脱。若是府里母亲给你立规矩,你住的不舒服咱们就搬出去,你有不开心就跟我说,别怕。”
裴婧听着这不参杂任何虚假,甚至有些笨拙的安慰蒙头钻进了他怀里,吸着鼻子问:“那...那你不介意我和逍遥王的过往吗?”
魏蓁怀被裴婧的举动搞得突然无措,脸上突然滚烫,他带着怀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说:“不介意,很小的时候我就听过你的名字,说裴家出人才,不止少可辩百官的裴君,还有养在深闺里的‘子房’,这京中我最羡慕你,敢爱敢恨无惧无畏,你以后在我身边就做这样的人,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