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峰不知何时冒出来的,走到裴君跟前:“小公爷,太子殿下有请。”
裴君当然知道太子作何请他,前些日子谢谑敖去了趟江南查丢失的兵器。原先裴君估摸着兵器庞大,那心怀不轨之人应该会选择走水路,毕竟能节省好些财力,可水路一路下去都不曾有线索,好在陆路上有了眉目。
令人担心的是,谢谑敖发现那兵器失窃的路线和十六皇子李严恪南下寻仙丹草药的路线重合了,并且好巧不巧逍遥王前些日子送过礼的大臣大多都病倒甚至身死,这般情形,以太子忧心的性格,能耐着性子没有昨夜召见他已经是最大容忍了。
可,就是因为知道,他才不肯趟这趟浑水。
帝王家的事情他参与过的,曾年少气盛本以为能致君尧舜上,一马过凉州。可得到的却是体无完肤的自己以及还没开始就无法再宣之于口的感情。
裴君本是笑着看两个小姑娘打闹,现下却冷了下来淡淡地说:“子甫只是少师,太子要臣下办的那些事恕我无能,实在做不到。”
墨峰:“太子殿下料到您会这么说,他说正因为您是少师,又是他自小相熟的人,除了您在无人可以依靠了,还望您前往一叙。”
裴君捏了捏眉心:“走吧。”
* 东宫
李严慎着急不已,服装褶皱想来是一夜未曾合眼。
李严慎:“十六弟想来是要造反吧,本以为他是个求仙问道不问世事的人,现在倒好谢谑敖夜探他在扬州的药库里面都是失窃的兵器,虽数量远不到丢失的量,但是验过了的确是京畿丢的那批。”
裴君深知眼前的人一向喜欢小题大做,便径直坐下抿了一口茶:“这件事圣上知道吗?”
李严慎拍了他的肩:“子甫兄,你怕不是糊涂了,父王那个性子你还不知道吗?他要是知道这件事,十六弟不管是不是要造反都难逃一死了,我与他虽不是一母同胞但好歹也算亲厚,不能妄断啊。”
裴君擅揣测人心,又十分熟悉李严慎的性格,料到他早有计划,现在心系在自己府邸的十七,便也不肯多费口舌,与他周旋:“太子殿下不妨直说意图。”
李严慎睨了他一眼:“知我者,先生也。这谢谑敖截获了南诏而来的一批书信,发现其中有两份空白的,便用秘制药水涂抹后得到消息,我们这里已经被安插了细作。”
裴君刚想开口就被截断:“我知道先生要说什么,可这事情不是我们能左右的,她来自南诏就脱不了干系且在南诏历代只有王族能学巫蛊之术,接触圣图,不可不防啊。”
裴君下意识想辩护,但上次铁匠铺的画面突然占据脑海,不由分说的把他的说辞压了下去。
李严慎:“按理来说这南诏公主的家书都是要经过检验才送出去的,可你护着她基本上不让人拆她的书信要是中了圈套那就是灭顶之灾啊。”
裴君想说,她不会的,可是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开不了口。蒙窈淑真的不会吗?裴君发现自己也不清楚了,她作为南诏唯一的公主,那么在南诏王族里,只有她有资格接触圣图,她…还是那个喜怒形于色的小公主吗?还是说,自己对她从不设防,她是否就披着羊皮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更加便捷的尽公主之责呢……
李严慎见他不语:“所以,我要你做南诏公主的师父,就是要你留在蒙窈淑身边细细观察,虽不能错杀也绝不能放过啊。”
良久”
裴君:“臣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