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仁侯府的老侯爷在南伐时以身殉国,所以虽说是侯府,可远不如旁的世家大族昌盛。老侯爷战死沙场后,为了安抚侯夫人和遗腹子当今圣上破格封了许氏遗孀为国夫人。
国夫人含辛茹苦养育许琛,护的跟眼珠子似的,从小到大跟着许琛的侍婢丫鬟就有十多个,国夫人是商贾人家财力雄厚,又十分心疼孩子,所以许琛都是在自家开的书塾里读书识字。十年寒窗终不负,自许琛入了仕途后这忠仁侯府才渐渐复苏起来,二房三房的世子衙内都也收心读书就等着秋闱高中,复兴家族。
可眼下,原本听话懂事的孩子却拿着这大好的前程去讨美人欢心,接连上奏,惹得圣上责骂,太子猜忌。
良久,国夫人掀开眼睑:“还是不肯吃吗?”
小丫头战战兢兢地回答:“小侯爷锁了门,奴婢送不进去。”
国夫人手持念珠:“唉,他真是我前世的缘孽啊,罢了罢了,你年纪小劝不住也不会怪你,将食盘留下吧,我亲自去。”
国夫人扣了三四次门许琛才来开门,他仍穿着朝服眼下乌青深重。
国夫人叹了口气:“琛儿,你这是何苦呢?”
许琛不抬眼脸声音嘶哑:“母亲不必忧心,孩儿自己的事情…”
话还没说完,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响彻整个房内,许琛没什么血色的脸庞上赫然出现一个巴掌印:“你!糊涂啊!糊涂啊!是啊,许侍郎您官高权重,我这个老婆子管不了您了。”
许琛连忙跪下:“母亲这样说折煞我了。”
国夫人的哭声渐大,她也低下身去抱着许琛:“琛儿,你别怪母亲心狠,实在是我们许家再也遭不起劫难了,你父亲殉国后,我们这一房就没落了很多年,圣上体恤让你破格承袭了爵位,你也争气考取了功名,咱们这样的日子难道不好吗?你何苦呢?”
许琛:“可母亲自小教导大丈夫应当顶天立地,封妻荫子,我心悦之人有难我怎么袖手旁观?”
国夫人一听哭得更厉害:“你糊涂了吗?她可是高高在上公主啊,本来京城就是为学成归去振兴家族的,你纵使心悦又能如何又能如何啊?你怎么能喜欢呢,不能啊……”
许琛鼻尖发酸,眼眶湿润:“母亲…我…”
国夫人:“母亲求你,为了我,为了许家,为了那些叔叔伯伯、侄子表兄弟们,不要再去上奏了,别去了…算母亲求你了好不好……”
许琛将母亲扶起来,他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唯独眼泪落了下来。
良久,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