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下,暴毙而亡!
张珂摇了摇头,随后将插足于朝歌城中的左腿收了回来,拄盾站在淇河之畔,默默的看着远方松散的粟米逐渐规整,而后在临山脚下安营扎寨。
与此同时。
在正在装点的营帐中,面对在场沉默无言的文武两列,日后即将成为周武王的姬发脸色黝黑,道:“诸位将军,大军已攻破朝歌,只差俘虏帝辛我等便能功成,新朝鼎立分封四方已近在咫尺,总不能因为一点阻挠便被拦下。
须知天命在周而不在商,过往多少强横一时却不识天命之辈都被我等擒杀,这次也不会有意外。
诸位将军,可有敢为先登者?”
话落,营帐之中鸦雀无声。
其中一面色蜡黄,身材矮小好似三寸丁的身影,转了转眼睛,刚要动作却被身旁满脸嫌弃的丽人拉了一把,回过头来便看到自家美妻忌讳颇深的摇了摇头。
她虽不喜这枯树皮,三寸丁,但也如那位所言,天命在周而不在商。
此番变动的结果她看不明白,但事已至此,已踩上了这西岐的大船,便再无反复的机会了,而这又矮又丑的玩意儿,作为她的夫婿,也是她跟西岐诸将相处融洽的系带,自然不能平白看着他傲慢出事。
毕竟,那位可是以一己之力,烧熔三州的猛人。
虽益荆不在中原,而被蛮夷诡神所窃,但这并不代表那边的实力就不如中原。
恰恰相反,能在这混乱的天底下,偏安一方的就没一个简单角色,西岐虽有扫荡之力,但也没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这么干净的推平三州,而且还是携斩尽杀绝之势。
那位少尤能不沾就不沾。
更何况,这三寸丁拿手好戏就那么两样,遁地,捆人。
在那等遮天蔽日的体型之下,便是跺跺脚都能让群山坍塌,地脉沦陷,土遁而去,除了被一脚踩死没别的可能。
美妇人的想法也是营中诸将的考虑。
先不提那恐怖的火厄神通,光是法天象地造出的这一副顶天立地之躯,就不是他们能碰瓷的存在。
而从始至终,营中最能搞事儿,也最是活跃的一丸子头少年,也是安安分分的坐在原地,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在青年将要维持不住表情,压抑不住嗔怒的时候,这营寨中,总算有人开口了。
下一瞬,便见一身材魁梧,面似牛首,鼻带牵环的大将满脸煞气的站了起来,大声道:“公子勿虑,他人胆怯而我不同,郑伦愿与兄长一起为王先驱,去会一会那蛮人!”
“好好好,两位将军当真神勇!无论胜败,等攻破朝歌,登基之后,九州诸侯必有二位一席之地!”
闻言,青年脸色瞬间多云转晴,笑着拍手夸赞。
而那壮的不似人的郑伦也二话不说,抱拳施了一礼之后,便拽着自家满脸茫然的兄长走出了营寨。
而下一瞬,一面容白皙,可爱,扎着丸子头的少年也是猛的起身,其动作之迅猛让身边三目的将军都来不及反应,手刚伸到一半儿,便听到那少年大声道:“好,畏畏缩缩着实不是大丈夫所为,我父也愿为公子会一会那蛮人,斩其首级于公子面前献功!”
“父亲,儿子不愿看您为了些许同僚情谊而放弃此等大功便直抒胸臆。父亲,您说句话啊,您该不会在怪罪儿子莽撞了吧?”
“父亲?”
“呵呵,小儿无状,冒犯诸位了。末将.末将确有此意,愿为王先驱!”
面对着公子兴奋而殷切的目光,面对着周围同僚古怪而审视的打量,一穿着兽铠,续着长须的中年将军,温吞的站起身,笑着说道。
只是,在听到了那同样封侯的礼遇之后,他却走得不那么干净利索,非得等到身后一只小孩儿似的黑手推了一把,踉跄的走出了座位,这才呵呵笑着,三步一回头的离开了营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