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军张字大旗之下,一人面如三秋满月,颔下留五绺短髯,正是川陕宣抚处置使张浚张德远,世人称其为紫岩先生。如今这位紫岩先生正值壮年,三十余岁的年纪就负责处置川陕一地所有军政要务,真可谓是志得意满,此时正端坐马背之上,缓缓向前行去。
张浚的前后左右围绕着数位书吏,除此之外周围不时有探马奔来,将军情口诉给周围这些书吏,而这些人一边听探马回报,一边抬手抄录下来,随即或装入贴身包袱之中,或立刻转身递给张浚,张浚的马鞍左右也挂有两个招文袋,将看过的军情左右分类。
这样一来即使是在行军途中,张浚也能从容处置军情,只是这样一来排场大就不说了,张浚毕竟是文官出身,对于许多军情都不敏感,故此会错漏掉些许重要的情报,这次数一多了众将也只能是各自排出探马,各自都会探听一份情报。
因此这后军行进途中,除了大队人马列队缓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往来不断的探马,从各个角度奔向军中,每面将旗之下的众人都忙碌异常。这样一来后军的每位将军都是愁眉不展,不时还在跟身边的副将、参军之类的说些什么,而这些位只能是连连点头称是。
这后军之中,真可谓是各怀心腹事,但如今大敌当前因此军中还没有爆发出什么大的冲突。
与后军的暗流汹涌不同,这曲端统领的众军可谓一片和谐,曲端端坐马背之上,一手拉着马缰一手拎着马鞭,身边正是种家后人种洌,两人对着周围的军卒,边聊边向前行去,不时还有几位将领凑到二人身边,冲二人说上两句军情,军情说完之后一定要强留一会,多和种洌聊上两句,叙叙几年来的离别之情。
这边曲端刚笑骂这赶走一位来许久的将军,身旁的种洌忽地笑道:“曲将军,这四辆大车可是够瞧得,咱们出发前我可看见有探马急匆匆向城内奔去,到时候要是用不上这几辆车那可要惹来笑话啊。”
曲端闻言也是摇头苦笑道:“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这位九殿下怎么想的,竟然派这么一位文臣来我西北,这不是纯纯添乱嘛,你看那后军人马不比咱们多多少,派出的探马可是咱们的五倍都多。”
种洌听曲端说起张浚,脸上倒是露出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看,毕竟几人都是相识多年,种洌对于曲端的脾气那是一清二楚,可对于张浚却不了解。曲端见此种洌如此反应,也不多说什么,而是抬手一指面前的马车,“那两个小家伙自从牛头山后就销声匿迹,想来是被家中大人喊回家了,如今关在家中已然一载时间,现在再回战场安能不勇?况且我为二路大军,门破没破不还是我说了算。”
曲端说完侧目看向身边的种洌,种洌听曲端此言也是一愣,两人最后随即大笑起来,引得周围众人纷纷看向二人,有前来汇报军情的将军,当即凑上前问道:“两位将军,这是有什么开心事啊?给我们也说说啊?”
曲端见此抬手一扬马鞭,就虚抽而去,“去去去,哪都有你们,前面富平可有军情传来?那两位战况如何?”
那将一个虚晃躲过曲端这一鞭,继而侧头望向半空,“回将军的话,看日头快到午时了,想来应该时快了。出发时两位先锋将军约定的是午时两人一起动手,一人攻西门、一人攻南门,先到城中鼓楼之人为胜。”
曲端微微点点头道:“好,传令前军探马,一旦有富平方向的军情,切莫阻拦,准其直入本将马前!”
“是!”那将应了一声,当即拨马向前冲去。
而此时富平城外,距离城墙最近的密林之中狄雷、何元庆两军已然休息的是神完气足,二将都端坐马背蓄势待发,每人身后的三千人马更是列队整齐,暗伏草丛之中。
不过仔细看去二小所选的兵马却并不相同,这何元庆跟随老父日久,每日在茶陵关中四处查看城防,心中自有一套攻城韬略,因此选兵时要了一千步兵、一千骑卒还有一千器械兵,因此先前众军修筑过河桥梁之时,何元庆还额外伐木造了数座云梯。
另外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