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启旸闻言一愣,摇摇头回到桌边,端起面前的酒碗,看着其中聚散的酒花苦笑道:“哎,想当年黄河岸兵败,恩师被罢官回乡,正遇上我单枪匹马想要去砍了兀术,一句‘危难当前,唯有责任’让恩师收我为徒,现在再想这句话,却是令人发笑啊,我的责任是什么,是抗金卫国?还是护卫这满城尸位素餐、胆小无能之辈?不瞒侍郎您啊,某真有心挂冠悬印而去,北上渡江拉起一支人马和金兀术真刀真枪的干一场,可,可我不能啊!这留守之职是恩师去世前为某求来的,某不能弃恩师之愿而不顾啊!”
宗颖听着章启旸的话也是面色一苦,端起手中酒碗和章启旸的一碰:“却是苦了俊逸你了。”
章启旸摇摇头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继而叹道:“陛下命岳帅和韩将军整备军士,训练人马,希望会有北上的那一天吧,只是希望这一天来的不会太晚,到时候还要请师兄替我多杀两个金贼好圆恩师遗愿。”
宗颖闻言笑道:“俊逸这是哪里话,你这一身功夫可比为兄要高的多,到时候还是你亲上战场的好。”
“难啊,难啊!”随即醉倒在桌面上。
宗颖看看烂银甲,又看看趴在桌上章启旸那年轻的面庞,摸摸自己颔下的短髯继而摇头苦笑一声:“爹啊,你为了多几年时间,可是苦坏了师弟了!师弟啊,放心吧,会的,你会有亲自跃马渡过黄河的一天的。”
宗泽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卷锦布塞入章启旸的怀中,随即拎着剩下的半坛子酒,倒退着出了章启旸的书房。
建康城内可谓几人欢喜几人愁,可鄱阳湖莲荷山这几位,却只剩下愁容满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