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纲笑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杯和邓肃放在桌上的酒杯微微一碰:“志宏何至于如此惊慌?来来来,再喝一杯这酒,压压惊。”
邓肃强稳心神,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才缓缓问道:“可老太师,这文老当年名字可是刻在那元祐党人碑之上啊。这吕大人却是王相手下一党啊,这,这怎么能。”
“志宏是想问他二人一个新党,一个旧党为何会同时教导提携与我?”
邓肃急忙点点头,李纲抬手将杯中酒饮尽,邓肃急忙拎壶添酒,而李纲则缓缓开言解释道:“那要是吕师不知我身份呢?我曾跟随恩师学习治国之道,为官之道,也曾跟在洛阳耆英会边侍奉,或有人知文师身边有一小童相伴,但却没几人知道那人是我,最起码吕师就不知道。”
李纲见此端起酒杯说道:“来来来,喝酒”,邓肃闻言急忙端起酒杯和李纲一碰,只是此时这杯酒入口却是再无之前的香醇了,邓肃隐约间觉得自己似乎步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况且志宏你可知道,这朝局之上,新旧党争本就只是纷纷朝局的一角,可不是全部啊。在皇帝,在皇家眼中这党争许是一场笑话呢?”
邓肃闻言一呆,但还是缓缓问道:“可就算吕师不知,就算不论这新旧党人之争,您又怎么能拜在文老太师门下呢?又,又怎么会有这么一位师兄呢?”
李纲看着邓肃缓缓说道:“因为我从一开始,又或者说从家父开始,我们就在这条大船上了。朝中总要有人说话,总要有人记得他们,恩师年事已高,自然要有个新人来,因此我被送去恩师府上,成为恩师的关门弟子。”
邓肃拎起酒壶为李纲倒了一杯酒,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随即不等放下酒壶就端起杯一饮而尽:“有人说话,记得他们?所以太师今日也是来为他们说话了?”
李纲哈哈一笑问道:“怎么,为他们说话不好吗?”
“太师何出此言?”
李纲起身推开一旁的舷窗,望向两岸缓缓说道:“别的不说,我这位师侄和志宏你一路北上,你对他应该了解颇多吧?就以这靖康耻之后,我这师侄所为和咱们这位陛下所为,咱们比一比。完颜构这个名字想必你已经听到了吧?那兀术见我这师侄是何反应你也见到了吧?就此而论他二人哪个高,哪个低?”
李纲这么一问,邓肃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反驳,就听李纲继续说道:“以去处而论,你可知为何我这师侄不随你一道渡江吗?”
“因为他夫人要生了,需要先行一步,所以将我托付给了两位张将军。”
“那你可知为何要先行一步吗?”邓肃眉头一皱,缓缓摇摇头,“因为他们一家如今还在大名府!当年我那师兄一家,害怕留在京中早晚是死无葬身之地,因此请旨回乡归隐,可神宗却不放心啊,一定要让他们在四京之地做选择,最后他们选了大名府,也从此就守在了大名。这比如今这位安坐建康,气死宗老元帅的皇帝,又如何?”
邓肃闻言一阵语塞,望着李纲的背影缓缓问道:“但不知您今日要为他们说些什么?亦或是邓某做些什么?”
李纲走回桌边,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道:“也没什么,就是想请志宏你入宫之后,少说几句,狄将军保你北上,就是狄将军,张将军送你回朝,就是送你回朝,至于五国城内,你一人见过二帝就好!”
“怎么?他们不欲让陛下知道?这是为什么?莫非是为了暗中行事,有朝一日好夺了这天下吗?”
李纲闻言一愣,继而摇头失笑道:“夺了这天下?邓肃你这个夺字却是用错了,这江山本就是他家的啊,现在也是他家啊。况且他们要是真这么想,那当日泥马渡康王之时,一刀了结也就是了,何苦现在还要非这力气。”
邓肃闻言一呆:“他们有如此实力?”
李纲笑着一指桌上的酒壶:“牛头山你我一起躲在玉虚宫中,志宏可见我带着此酒了?这酒我原本存在东京开封的府中,还是我那师兄命人帮我取回来的呢,有此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