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
卫图思索了一会,没有拒绝。
——李耀祖性格抠吝,认为借他留宿是施了天大的恩德,有黄家马车相送,亦能借此消去李耀祖心里的妄念。
富户收留穷人借宿,是恩德。
但收留与其同等地位的人借宿,就只是社交和礼仪,而非恩德了。
“卫武师留步。”
黄宅门外,就在卫图坐上马车准备离开的时候,帘外,突然响起了一个粗犷的声音。
这声音,一听,便是同样习武的武师,中气十足。
“阮武师?”卫图揭开马车帘子,往外瞧了一眼,很快就认出了出声之人的身份。
他尽管只和阮武师有一面之缘,但阮武师送他的养生功太过重要,因此过了三年,他仍然在脑海里记住了阮武师的样貌。
“当年,阮某对求学的卫武师多有轻蔑……”
“事后阮某也时常自责。”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卫武师大人不记小人过……”
阮武师面色涨红,扭捏了片刻,抱拳对卫图深揖一礼,大声致歉道。
武人好勇斗狠。
以他三年前对卫图的折辱,他很难想象……要是在
到那时,不仅他名声俱毁,而且还有可能被卫图打成重伤,终身瘫痪。
一想到这里。
阮武师就惊惧不已。
因此为了自己的名声和性命着想,他此刻拦下马车,腆着厚脸向卫图道起了歉。
另一边。
在看到阮武师行此大礼,卫图先是怔了一下,缓过神后,这才说道:“此事,卫某并不在意,还请阮武师起身,不必多礼……”
当年。
他对阮武师的折辱,倒也没放在心上,因为他和阮武师只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真正放在心上的,是表弟黄元山轻视他这个表哥的话。
被人嫌弃的滋味并不好受。
不过原谅归原谅。
卫图也没有宽容到下马车亲自扶起阮武师那下拜的身体,接着再说一些宽慰的话。
他又不是贤人君子,又不思王图霸业,没必要去礼贤下士。
语毕,卫图放下了帘子,示意马车夫赶路,不必滞留。
“当年在意的事。”
“时至今日……也没那么多的介怀了……”
马车行驶一段距离后,卫图揭开了帘子。
夜凉如水。
寒意微浓。
卫图摊开右手五指,摸了摸车外疾驰而来的料峭春风,然后用手抚上脸颊。
脸颊略显冰凉。
再也没有三年前的那种火烧水烫般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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