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快要成亲了我才有意提醒你。”我迎面直视他,却不知这目光足以让面前的人不禁发寒,语气坚定不假。
“好好想想你自己,从继位以来,多少人是红着一双眼睛观望你步步登上九霄御座,又有多少人是表面服从你背后又在咒骂你的,数不胜数。”
润玉静静的看着我,又道:“是啊,还记得我曾经与你说过,当一个人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他将变得不能再自我!”
我哼笑了一声,说:“不,你错了。他们,本来就没有真正服过你!为什么,你的亲兄弟们会和你反目成仇,包括我与你在天界大婚,我感受到的,只有来自四海八荒的压迫感,而不是祝福,从一开始,我们的感情就是个错误,我们应当引以为耻,如今酿成这个地步,你有想过吗?”
他听着不语,垂下眼眸,将我的手缓缓放下。
肉眼可见的失落,我在心里暗自窃喜,目的达到了。
如今挤出泪水是非常容易的事,我装作悲伤的样子,道:“润玉,不要忘了你这趟下来的任务,前有洞庭湖出现刺客公然掳走我,后有花果山逆贼暗箭伤我,很明显,背后的人不会轻易罢休,你要时刻提防着点儿……”
“好。”
一瞬间,我从润玉无比认真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尽管这样,我总觉得心里面仍然空洞,为了让自己活命,我不得不哄着润玉这个乱臣贼子欢喜,想要打败他不容易,但他有一个致命之处,就是为情所困。
不经意又牵扯到左肩的伤,却总觉得,有一股强烈的野心自心底缓缓升起。
傍晚,我觉着有些饿了,让润玉去给我弄些凤梨酥去了。
然而,到了深夜也不见到人回,伤口有些疼,我沉沉睡了过去,却不曾想再次醒来时,已是三日之后的傍晚,润玉仍未归来。
左肩的刺痛并未平复下来,我抚着伤口索性走下楼去等等看。这会儿是凡人用晚膳的时候,行楼梯下至二楼,热闹嘈杂的声音迎面传来,大厅内,皆是形形色色的人群,楼上楼下来来往往,店小二吆喝的声音,伴着一盘盘特色菜,酒香四溢,高官的怀里美人佳怀,厅台上艳姬琴声四起,好不热闹。
我一身淡色香芋紫,捂着伤口朝着食肆东瞧瞧西望望的,瞧了两圈都不见到那个人。四周满满的烟火气让我不适,我大概是唯一与这儿显得格格不入的。
从未觉得,润玉不在身边,心里有这么慌乱过。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执着一瓷瓶药递到我的面前,我欣喜的看向来人,下一瞬笑意又黯淡了下去。
“见到姑娘受伤了,必须尽快处理才行,所以我特意向掌柜的要了些治创伤的药粉,姑娘可回去涂涂伤口。”
是个温文儒雅的公子。
我看向左肩,发现有血透过纱衣从指尖渗出。
见我不答,公子又笑了笑:“若是姑娘不嫌,可到我寒舍上坐上一坐,家父是京城内有名的大夫,他定能为姑娘诊治。”
且不说此人是好意还是阴谋,如此的献殷勤叫人很不适。
这一幕不巧扎进了不远处某人的眼里,我正欲拒绝,润玉大袖一挥,食肆内的所有凡人通通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本歌舞升平,热闹非凡的氛围一下子变得幽深静谧。
不,还仅有一人。
楼梯处,那人身穿月白衣,脸上,衣上均有染血,左手拧着一包糕点,我知道那是我交代他为我买的凤梨酥,早已冷透,右手沾满了鲜血,还很热乎,血滴嗒嗒声落下,落了一地,晕染出一团团血花,那一刻我想到了忘川凄美绽放的彼岸。他的眼眸幽黑带着一股冷意,正是将食肆变得空无一人的始作俑者,润玉。他朝我步步而来,紧紧盯着我,目光触及我死死捂住的左肩,让原本深沉的眸色又暗了几分,如今这幅样子,就像从冥界而来的修罗。
“你……”我想问他去了哪里,是哪儿受伤了,为什么全身都是血,话未说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