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似乎是下雪了,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冬日里面寒风在漆黑安静地深夜中刮过发出令人恐怖地声音。迷迷糊糊间惠子感觉自己似乎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那是一间青砖瓦的院子里,一个女人蓬头垢面,满身狼狈地跪坐在地上,她的身边躺着一具男性尸体早就被刀划的面目全非了,女人的前方是一堆森森白骨和一个圆滚滚地东西,女人似乎是感觉到了惠子的存在,她抬起头满脸泪痕地与惠子四目相对,眼中充满怨毒地看着她,女人的目光让惠子无比地恐惧。她猛地睁开眼睛,眼前黑漆漆的,她扭脸看着身边躺着的人,内心是难以诉说地复杂心情。
惠子原以为那只是一次噩梦而已,没想到这个噩梦持续了半个月之久,每天晚上都能够梦到那个可怖的场景以及梦中那个女人怨毒的眼神,每天训练和学习完毕以后,她会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部队驻扎的村子附近的山头上看着前方蜿蜒曲折的江水若有所思,藤田走到惠子的身边找到一块石头坐下后问道“师姐,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惠子淡淡地“嗯”了一声后不再言语,藤田询问道“那个中国人究竟哪一点比大师兄好?值得你为了他背叛大师兄。”
惠子苦笑着回答道“如果日子可以重来,我再也不会让他穿上这身军装,对于你们男人而言,穿上军装战死沙场是一生的荣誉,可对于我们女人而言,那是一辈子。赢了,我们是锦上添花,输了,我们下半辈子就毁了。”说完她站起身看着远处的山川河流眼中满是浓浓地惆怅和无奈。安静地日子在战乱中显得格外短暂,惠子将自己这段时间做的新鞋子和衣服叠放整齐,拿起行李箱离开了这间她和宋雨村的新房。她穿着一身日式和服,明明只是几个月却像是好久没有穿上这身家乡传统的和服,一身淡蓝色的日式折叠留袖和服,配上普通的日式传统发髻,外面套着一件日式彩蝶外套,她和藤田与根据地的众人一一告别,乘车顺着逃难的难民逆行朝着南京而去。
一路上的路并不好走,因为打仗公路早就被飞机轰炸的百孔千疮,一路上看到不少逃难的难民拖家带口艰难逃荒,惠子紧紧握着香囊,将香囊放在心口处仿佛在默默祈祷,经过十几天的颠簸到了那个在中国历史上有着悠久历史的“六朝古都”,在国际上有着合法地位的国民政府的首都南京。曾经的历史名城历经多少年的历史沧桑洗礼依旧完好的古建筑在这一场关于民族生死存亡的战争中被洗劫一空,只留下满目疮痍和那些在城破之时沦为无辜亡魂的枉死之人绝望的嘶吼和愤怒不甘的怨念在这座城空中徘徊久久不曾散去。
随着离南京越来越近惠子的心就越沉重,她并不是中国人,此刻按理说她应该高兴才对,自己的国家打赢了战争,身为日本国民她应该为自己的国家和政府感到骄傲。但她此刻却感不到任何的开心,因为这场战争对于她这种百姓而言并没有什么关系,如果硬要说有关系的话就是自己的亲人在这场战争中会成为牺牲者,成为那些身处高位借着战争大肆掠夺确实享受了这场战争红利的资本财阀和权利高位者。他们利用谎言和舆论的洗脑成功把所有国民都拉进这场所谓“利益瓜分盛宴”中。自己的生活在这场战争中被搅的一团乱麻,不少人可能因此由贫困变为赤贫,也许那些掠夺者会为了让底层更好的为他们卖命,会给些少得可怜的“食物”但这些也会在这场战争的后面让这些底层人付出更多倍的代价。
不过惠子也知道这些与她也没有了太多的关系,她嫁给了一个中国人,尤其是在这样的一个背景之下,其实日本的女子尤其是稍微有些“地位”的,是不被允许嫁给外国人的,更不用说是现在被他们脚踩在地下的民族和国家的人。思及此她心中也有些难过和落寞,面上也有了些忧愁,藤田瞄了一眼身后后座上的惠子,微微轻叹了一口气道“师姐,我们到南京了。”
惠子“嗯”了一声点点头不再言语,藤田还想再说些什么见惠子扭头一直看着车窗外不想言语的样子终是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越是接近南京那些枪声就越是密集一阵阵的传来,好似过年老百姓家中点燃的鞭炮,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