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曾布,李俨脸色阴沉的命人去请嵬名阿吴到白矾楼来。
李俨尽早已经收到了耶律洪基的命令,他也明白耶律洪基的意思,尽快了结此事,李俨知道,耶律洪基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刻,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驾崩,这种时刻,耶律洪基想得就是怎么平稳地把皇位交到耶律延喜手中。怎么可能愿意节外生枝,大宋只要稍一强硬,契丹就会退缩,可怜西贼还以为契丹人会和他们站到一起,和去年平夏城之战后一样逼迫大宋停战。
嵬名阿吴接到李俨的消息后还是十分高兴的,他很明白,现在的情况对西夏是十分不利的,唯有依靠契丹给宋廷施压,才能帮西夏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来到白矾楼,嵬名阿吴向李俨恭敬的行礼问道:不知李相召见下臣有何吩咐。李俨说道:本相听说你已经和曾布谈过了,谈的怎么样?嵬名阿吴气愤的说道:李相,曾布盛气凌人,颐指气使,实在是难于交涉,还请李相代为主持公道!
李俨轻笑道:公道?天下哪有什么公道可言。而今你西夏战败,城下之盟,哪由得你们做主呢?我听说宋廷陕西诸将不断请战,尤其是种师中,要求出兵直捣银夏,以我看来,还是早定和议为好啊!
嵬名阿吴强自鼓气说道:我大白高国虽然此战失败,国中控弦之士不下五十万,种师中大言不惭,与其伯父种谔一般人等。李俨不悦的说道:那国相还留在这东京城干嘛?既有如此胆量,就该整顿兵马,与南朝决一雌雄,何必在这东京城空耗光阴。
嵬名阿吴这才发觉李俨的语气不善,连忙说道:李相,我国也愿意议和,只是宋廷的条件太过苛刻,实在是难以接受。宋廷要占领割踏寨,还要敝国贡马五千,岁赐只给两万斤茶,这和议我大白高国万万不能接受。割踏寨可以割让予宋廷,但是大宋必须补偿敝国,贡马之数太多,削减一半方可接受,岁赐实在是太少,照之前即可,还望国相为敝国做主啊!
李俨看着他,如同看着个怪物一样,李俨笑道:国相觉得这条件宋廷能接受吗?说罢李俨板起脸说道:西夏去岁败于平夏城,如今又败于割踏寨,我且问你,你觉得西夏还能再战吗?你可知道,宋廷现在已经准备关闭宋辽榷场,同时在沿边加强戒备,大辽与大宋是兄弟之国,而你西夏,是我大辽与大宋的臣属,这点国相明白吗?
嵬名阿吴如同晴天霹雳,差点没能坐稳,颤声问道:李俨的意思是?李俨慢悠悠的喝茶,放下茶碗说道:国相,如今之计,我看只有先委屈西夏了。割踏寨割给宋廷,我自会调停,控制宋军驻军数量,贡马嘛,五千匹马算不得什么大事,岁赐当然可以争取,我看有个二十万贯也就差不多了,重要的是两国休战,宋廷册封于西夏,只要宋廷册封于你,两国也就算长久和平了,至于你们要复仇,与我国无涉。
嵬名阿吴刚想说话,李俨就制止了他,继续说道:本相在南朝已经呆的够久了,陛下也在催促本相返回,本相已经和曾相约定好了,明日礼部我们一道与曾相见面,争取先把草约定下,本相就返回了,今日国相还是好好思量下明日提出什么条件吧!说罢径自离开,只留下嵬名阿吴独自品尝着苦果。
嵬名阿吴失魂落魄的回到了驿馆,呆呆的坐到了深夜。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令人烧水沐浴,驿馆的小厮都在暗骂这西贼事情真多。嵬名阿吴好生沐浴后,穿戴整齐,头戴璞头,着绯衫窄袖,腰系金带。他唤过驿丞,言明要去礼部谈判,驿丞连忙安排车马,送嵬名阿吴去礼部。
嵬名阿吴来到礼部,曾布他们还没有来,礼部官吏对这位西夏国相也极为怠慢,仅仅告知他已经通知曾相了,嵬名阿吴就端坐着等待曾布。
不一会曾布赶到,拱手说道:劳国相久候,曾某来迟了。嵬名阿吴笑道:曾相国事操劳,下官岂敢!曾布说道:不若稍等李相,我已经遣人去请他了。嵬名阿吴点点头同意。
李俨很快赶来,三位走进礼部的一间屋子,三国的书吏都已经坐下准备记录。李俨当先说道:宋夏两国,经年征战,劳民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