嵬名安惠沉默半晌,说道:如今宋军主帅章楶就在割踏寨中,城门洞开。此天赐良机,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本王将在外君命有所受而不受。嵬名安惠一个眼色,他的亲兵就将这些人控制起来了。嵬名安惠对他们说道:诸位暂且委屈一下,待到本王拿下割踏寨自然会回师韦州,一应责任本王承担,与诸位无碍。
嵬名安惠这边的异动自然引起了王文郁的注意,他将情况报给了章楶,没想到章楶竟回了他一句:且自随他!但是王文郁也清楚,嵬名安惠很可能要孤注一掷了。王文郁抓紧时间做最后的安排,连续两日的作战使宋军减员极大,当然西贼的伤亡更大,王文郁心里很清楚自己只要自己挺过这阵,这些经历战火考验的乡兵,就如同淬火的利剑一样,成为一支强军。
嵬名安惠的亲兵押着这几个传令的信使回营,他们是李乾顺派出来的人,嵬名安惠也不想为难他们,只是令亲兵将他们押到大营里,等打完了仗再回师韦州。嵬名安惠开始思考该怎么破城,可是这时候异变陡生。一个信使挣脱了亲兵的控制,抢得一匹战马,一边向仁多洗忠的认旗飞奔,一边高喊道:陛下令梁王回师韦州!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一众亲兵根本没能来得及阻止他,他便打马飞奔而去。向着仁多洗忠的认旗前去,嵬名安惠的亲兵愣住了,他们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一众亲兵就眼睁睁的看着他飞马来到仁多洗忠的马前。
嵬名安惠看着他奔向仁多洗忠那边,就知道大事不好。这报信的六班直想必就是仁多氏的人,韦州是仁多氏的老巢,他们可不管其他的,而且这些静塞军司的军官家眷都在韦州,此时听说宋军有可能偷袭韦州,他们怎么可能坐得住,肯定会要求马上回韦州。
果不其然,仁多洗忠带着一众亲卫打马过来,毫不客气的问道:梁王,陛下传令撤兵,回师韦州可是有此事?嵬名安惠淡淡地说道:确实有此事,不过如今割踏寨马上可破,先破割踏寨,再回师韦州也没什么吧!仁多洗忠毫不客气的说道:既然陛下有令,就该立刻遵令撤兵,而今种师中统帅宋军已经渡过橐驼口了,韦州空虚,割踏寨与韦州孰轻孰重,想必梁王殿下也该清楚吧!
嵬名安惠冷冷的问道:本王的军令难道仁多将军没听清楚?先破割踏寨,再回师韦州!
仁多洗忠根本不等嵬名安惠说完就说道:陛下的旨意是立刻回师韦州,还请梁王殿下遵奉圣谕而行!嵬名安惠看了一眼仁多洗忠,问道:仁多将军是在威胁本王?
仁多洗忠连忙拱手说道:下官不敢,只是提醒梁王,臣子的本分而已。嵬名安惠还是说道:本王的军令,仁多将军听清楚了,先取割踏寨,再回师韦州,仁多将军听明白了吗?仁多洗忠丝毫不给面子,直接说道:既让陛下命令立即回师韦州,还请梁王殿下马上退兵,回师韦州,以防宋军突袭。
嵬名安惠还是想劝劝仁多洗忠,低声说道:将军,而今割踏寨城门已破,章楶、王文郁俱在城中,就算只擒杀一人,也是自好水川以来的不世之功,又耽搁得了多少时间呢?宋军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仁多将军,功劳唾手可得,何必前功尽弃啊!
仁多洗忠苦笑道:现在军心已变,末将麾下军官士卒,就想赶紧回到韦州,梁王要是不怕哗变,大可以试试!
西贼军中的这些变故怎么可能瞒得过王文郁,他立刻就将章楶请到城头上来,准备现场吃瓜。章楶上城后,问明情况之后,想了想说道:想是端孺那边已经有所动作了,夏主应该是要调嵬名安惠回韦州防备,看来他不同意啊!王文郁笑道:他难道还敢抗旨不成?
章楶皱着眉头说道:难说,嵬名安惠心志坚定,非常人可比,我看嵬名安惠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只是现在仁多洗忠未必肯干了。王文郁笑道:韦州可是他们仁多氏的老巢,仁多洗忠不是什么有魄力的人,而且现在西贼恐怕军心已变,未必肯死战了。
他们二人在城头上相视一笑,章楶笑道:既然嵬名安惠拿不定主意,本相就帮这位梁王殿下拿拿主意。章楶随即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