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路,辽使李俨正在不断催促护送的宋军指挥使,要求加快行进的路线。可是护送的宋军指挥使一脸无奈的说道:尊使,非是下官不尽力,只是我等都是步军,每日行军路程自然是比不得马军的。再说尊使何等尊贵,我等必然要小心伺候,不敢懈怠,以护卫尊使周全。
李俨笑道:本官南来,是为了两国大事,身系军国之重,面奉吾主之谕,来面觐大宋官家,事关宋辽百年和好,本官岂敢懈怠?将军何妨将大队人马抛下,率马军与本官赶赴东京。说完拿出一把东珠,说道:本官也知道将军行军劳苦,这些东珠就赠予将军,权做路上买酒解乏之资。
那指挥使看着这把晶莹剔透的东珠,就像几百两金子在自己眼前晃一样,他艰难的把眼睛从东珠上移开,说道:下官微末之人,怎敢当尊使厚赐,下官来时,蔡经略已经嘱咐过下官,定要护送尊使周全,一定要妥当,若有半点差池,必斩下官首级!尊使莫为难下官了。
李俨笑得更加灿烂了,将东珠硬塞到那指挥使手中说道:将军切莫推辞了,这是本官私人馈赠,就算蔡经略知道,也不会说什么的,再这里就你我二人,断然不会有第三人知道此事。将军还要催促士卒,加快行军,本官确实是有要事要觐见大宋官家。那指挥使拿着东珠,只得说道:那下官明日就督促士卒加快脚程,尽快赶到东京。
李俨笑道:那本官就先谢过将军了,到了东京,自有一份心意的。这指挥使这才告退。出门后这指挥使看着这些东珠,只能笑笑,心里想着,李大人啊,不是本指挥不想把你送到东京去,只是你要是去的快了,本指挥这项上人头可就保不住了。
李俨在屋内,恨恨的说道:果然是蔡卞,宋廷一定是已经知会过蔡卞了。
与此同时,翰林学士、资政殿学士、尚书右丞,河北东路经略安抚使兼判大名府事、北京留守蔡卞的急递已经送到了赵佶的案头,赵佶立刻召集政事堂讨论。
垂拱殿,韩忠彦领着一众宰相入内,赵佶问道:诸位可看过蔡卞的急递?韩忠彦说道:我等已经知晓了,而且章枢相提前知会过蔡卞,蔡卞会尽量拖延时间。还有,河东路今日也有文书,西贼遣中书令嵬名阿吴为使,至麟府路请求面圣。
赵佶冷笑道:李乾顺来的很快嘛。想必辽使也是为此事而来的。韩忠彦说道:官家所见极是,嵬名阿吴自可不必理会,但是契丹使者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今日契丹已有所异动。赵佶问道:有何异动?章惇说道:官家,近日枢密院收到河北、河东沿边守军的奏报,契丹调动其宫帐军在雄州、河东一带活动,声势浩大,据闻由其皇太孙和北院枢密使萧奉先指挥。
赵佶说道:又是这一套来了,当年宋夏平夏城大战,也是契丹横加干涉,如今又是这般,威词恫吓于我。诸卿以为如何?曾布说道:契丹既然遣使,我大宋自当接待,至于其所提条件,大可以折冲樽俎,但我大宋将士百战得来的,岂是他李俨摇唇鼓舌可以拿走的。章惇也是这样想的,章惇说道:契丹既然在我沿边集结,就当命令沿边军州备战,以为应对之策,昔日萧绰引兵欲渡黄河,真宗皇帝御驾亲征,方有澶渊之盟。
一看这两位如此激进,韩忠彦连忙出来劝道:眼下契丹只是遣使而已,至于其所为何事,不若待契丹使节来了问明便知,何必如此冲动?两国盟好已近百年,辽主岂会因这等小事就轻启战端,不过是想要达成所愿罢了!吕惠卿也说道:现下与西贼战事还未结束,陕西诸路所费钱粮已然不菲,开支浩繁,还是谨慎为好!
说道钱粮,章惇和曾布也是一脸苦恼,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虽然神宗时积攒了一些钱粮,可是不是在封桩库,就是在几次大战中消耗了,还有从神宗以来的多次国丧山陵之事,如今的国库,真是空空如也,吕惠卿作这个三司使也是用尽了浑身解数,闪转腾挪,捉襟见肘。
赵佶看了看几位宰相,说道:既然辽主遣使,宋辽既是兄弟之国,我大宋也是礼仪之邦,辽使前来,自当接待,曾相,就烦劳你接待,委卿为馆伴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