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城,垂拱殿,赵佶再次召集政事堂的诸位宰相议事。赵佶问道:诸位相公,现下陕西情况怎么样了?作为首相,韩忠彦出来说道:官家,现下苏相已经抵达京兆府,章宣抚坐镇秦州,种师中已经集结诸路精锐和拱圣军在平夏城,只待时机成熟就可出击。
赵佶问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吕卿那里可曾准备好了?三司使吕惠卿说道:苏相已经先动用陕西诸路常平仓物资就近调拨给大军,章宣抚也动用军储,三司已经从西京和汴梁调拨物资,向陕西转运,大军用度无虞。
赵佶有些无奈的说道:如此说来,现在我们就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等着种师中吗?曾布说道:官家,可令麟府路从河东骚扰西贼,牵制西贼嘉宁军司,为种师中分担压力。赵佶问枢密使章惇:卿为枢相,以为可否?章惇说道:臣以为曾相此言可用,可令折可适率麟府路精锐威胁盐、宥,吸引西贼注意力,但是官家,此刻要紧事,臣以为是如何应对辽使,平夏城大战时,辽使在汴京四十余日,威词恫吓,无所不用其极,逼我停战,此次也必如前次。
说到这,赵佶也不由得头大,其实辽国对西夏也是又爱又恨,契丹人希望用西夏牵制大宋,可是西夏明显是一头恶狼,不仅咬大宋,咬起辽国来也是毫不留情。辽国也曾多次讨伐西夏,只不过没占到什么大便宜罢了。但是辽国可不希望北宋灭夏,他还指望着靠西夏来牵制大宋,故而若是西夏主动入侵,辽人大概率是装聋作哑,要是宋军大举反攻,辽人就要上蹿下跳,逼迫宋军停战,这才是令大宋朝廷最无奈的地方。
赵佶正色说道:诸卿,将士们在前线拼杀,我等切不可将将士们血战得来的拱手相让。章惇说道:官家,臣以为此次辽国若再调停,我应该以以下几条应对:一来是西贼既向大宋称臣,然而李乾顺在国内僭越服色,妄称天子,我大宋讨伐之,实为正两国君臣之分。二来是西贼沿边部落,滋扰我大宋边境,残虐我边民,大宋多次遗书西贼,然其不予约束,为保我边境,安定庶民,大宋才出兵沿边。三是我大宋此战,只为惩戒西贼,要其知君臣之礼,明上下之分,约束边民,各安其地,不得滋扰我国,我大宋也未侵占其地。
赵佶想了想说道:枢相说的有理,就照此办理,折冲樽俎之事,韩相为主,与契丹交涉,吾只有一个要求,西贼既臣就必须纳贡,岁贡马五千匹,否则朕亲提大军取回银夏之地,自取马匹来。韩忠彦有些苦笑道:官家,我朝与西贼,有岁赐,若是贸然令西贼贡马。恐怕契丹人会有别的想法。
赵佶笑道:周天子分封诸侯,尚有茅土之贡,李乾顺既称臣子,岂无贡献,昔日仁宗皇帝爱惜百姓,故岁赐西贼,以息兵戈,然数十年以来,西贼明称恭顺,暗藏祸胎,吾深以为耻,而今攻守相易,西贼若不恭顺,吾誓灭之!韩相不必多言,契丹如今自顾不暇,不过威词恫吓罢了。韩忠彦等人只能领旨而去。
兴庆府,西夏皇帝李乾顺正在召见自己的亲信嵬名阿吴和嵬名安惠,李乾顺说道:昨日晋王发来急报,言宋军大军云集平夏城,意欲夺取韦州,威逼灵州。二位怎么看?嵬名阿吴说道:陛下,臣不知兵,还是请梁王说说吧。尚书令、知枢密院事梁王嵬名安惠说道:臣以为事有蹊跷。
李乾顺问道:梁王说说看。嵬名安惠缓缓说道:按晋王所言,此次宋军是集结诸路精锐而来,而我军在宋境内的探子却一无所知,这有些说不过去,而且去岁刚刚平夏城大战,宋军自己消耗也不小,按理说应该养精蓄锐,此时兴兵来犯,恐怕有些说不过去吧。而且据哨骑讲,他们并不曾接近宋军营寨,宋军到底有多少人,统兵主帅是谁也并不知晓,就实际情况来说,宋军用两千骑将我哨骑驱赶了百里,但是其目的,请恕臣还看不出来。
说道平夏城,李乾顺表情就有些不自然了,说道:梁王,依你之见,应当如何应付宋军?嵬名安惠淡然的说道:陛下不必过于担忧,臣以为以不变应万变最为妥当,目前宋军的意图尚不明确,要是我军轻举妄动,反而容易被宋军所乘,臣以为,令嘉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