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落入贼中”的日子太长了,也可能是曹幹在任城诛灭任家等的手段影响到了苏建,本来1个好好的荏平县吏,鸡子都不敢杀1只的,现如下,说起这番话来,却亦是杀气腾腾。
曹幹摸着短髭,笑道:“苏先生,我刚给你说过,亢父不好治,不好治的主要原因在2,1则县内的豪强多,豪强各家各用多少不等的若干宗兵;2者,县内盗贼多。你倒好,却1上任就要拿豪强开刀。先生,你这么做,就不怕激起亢父豪强的仇视,反会不利於稳定局面么?”
“郎君,我这是在学你的‘杀猴儆鸡’啊!”
曹幹说道:“苏先生,亢父的情况和任城不太同。我在任城的‘杀猴儆鸡’,不见得适用亢父。”
“不太同?郎君,哪里不太相同?”
曹幹没有立刻就说。
他示意别的那十来个吏员先退出去,等他们都出了帐外,帐中只剩下了苏建和陪坐的张适,他方才开口,回答苏建的问题,说道:“亢父的盗贼远比任城为多,这是第1个不太同。”
苏建等了片刻,不见曹幹说第2个不同,便问道:“郎君,第2个不太同呢?是什么?”
曹幹的目光投向帐外,遥望1望无垠的天空,瓦蓝的天空上,朵朵白云飘浮,时当上午,明朗的阳光照耀下来,映得帐外的空地上光光亮亮,他的那面红色的大旗,迎风飒飒,好1派春日军营的风光。他沉吟了好1会儿,慢慢地说道:“第2个不太同,是亢父有‘大侠’。”
“有大侠?郎君指的是史禹?”
“张公,劳烦请你给苏先生说1说史禹这几天来的事?”
张适点了点头,把先是通过史备,提出自己想做亢父县宰,继而又当面亲口向曹幹提出,要粮、要军械,想要招聚部曲的请求等史禹这几天做下来的事情,清清楚楚的与苏建说了1番。
苏建是个实诚人,可不代表没有脑子,他马上就品咂出了这几件事情背后蕴藏的意味,他拈着老鼠须,嘿然说道:“史禹与郎君、与咱们都不相识,他早前主动派人求见郎君,来向郎君愿做内应,助郎君打下亢父县城的时候,我就奇了怪了,觉得这事儿不太寻常。看来是果如我之预见,……郎君、张公,这个史禹他是所图不小啊!他请郎君来打亢父,并不是真的想把亢父县献给郎君,哼哼,他这分明打的是欲借郎君的虎皮,成他自己的事的主意!”
张适说道:“苏先生亦是如此认为?”
“哦?张公也是这么看的?”
张适说道:“史禹其人,心思深沉,能以‘义气’得众,胆色亦狠,曾提人头行於闹市,此等之人,断然非是庸人可比,不是能够久居人下者。”
“纵非肯久居人下者,现如今,郎君已得亢父,咱们数千兵马在驻,怎么?他还能翻天不成?”
曹幹说道:“苏先生,只史禹1人,他自是翻不了天,可若再加上亢父县内的各股盗贼、亢父县内的诸家强豪呢?”
“郎君是担心,他们各方面也许会搅合到1块儿?”
曹幹说道:“我是有此忧。咱们毕竟是外来者,亢父县城咱们虽已得之,然地方民情,咱们尚皆是两眼1抹黑,大部分都还不熟悉,亢父的士民、百姓对咱也还不熟悉,这个时候,稍有不慎,即有可能会激起变乱。苏先生,是以‘杀猴儆鸡’此术,暂时却是不能用之!”
史禹说亢父县内各家强豪的宗兵、各股盗贼,他都1言而召之,这话,曹幹虽然不知道他是在吹牛,可肯定也不会全信,但就算不会全信,对於此点,也仍是不能不防。尤其是,不能在这个关头,“火上浇油”,反过来去倒推史禹1把!——何谓“倒推史禹1把”?如苏建所言,抓几个豪强的典型,就是在“倒推史禹1把”。也许这些豪强,原本是不会应史禹的召的,可如果於此时候,苏建对豪强施行了打压、强迫的政策,那不是就在把这些豪强往史禹那边推么?本来不会应史禹之召的,也会应了。故而,杀猴儆鸡,现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