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语重心长,似乎在模仿经历过大是大非的老人。
“牢…呸!老墨。
你听我说,我真的搞不懂,这情情爱爱的东西,对于你们这一见钟情、两情相悦,我更是表示难以理解。
就如同蚂蚁见到人类一样,面对这种不在同一维度的生物,连表象都能难以窥得全貌,更何况它的内在呢?
我想爱情也是这样,没有本质,超过了人类认知能力的全部理解,它就是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东西。
我想,你是喜欢锦衣的,也并不是因为你是赵槐安而喜欢上这个女孩。
你可能在探究为什么自己短短几天就爱上了一个之前与你毫无干系的人,认为这一切太过不合理,难以用理性去衡量说明。
可生活不是逻辑,爱情也不是智性的产物。有些人,在你看到她的第一眼,你不是就已经…
忘不掉了吗。
与其纠结于爱情的真假,不如去看看那份爱属于谁。被爱者不自知,恼苦于无人伴。爱人者口难开,胆怯于心中意。
被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不是吗?你试问自己这几天的经历,你真的有资格怀疑那少女授予的爱意吗?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
你的喜欢没有来处,却深深连接了两心。
那最初的爱意从何绽放?想必是风儿吹过了蔷薇。
现在,我要略微驳倒我前面的断言。赵槐安还魂而生,不就是你吗?墨玉,你在纠结什么呢?
你不是他,你始终是他。
他是死的你,你是生的他。
风花眼角成情缘,何问东风醒梦人?”
妈的,我尽力了…要不说为什么“世间只有情难诉”。李念晴一番口舌下来,哪怕一气呵成,也是绞尽脑汁,费了不少心力。
其中的不少部分,好像还连带他自己说教了。
所幸是劝动了,他见墨玉脱离那份精神的疏离,瞳孔再度清明,有什么蓬勃力量从中迸发,整个人再度朝阳升。
他清脆有力的声音响起,“但愿那月落重生灯再红!”
听到墨玉的话,李念晴顿时绷不住了,他感觉有种向伞工卖伞的荒诞感。
“艹,你TM看过啊,让我在这里好大费工夫?”
墨玉摇了摇头,长叹出一口气后,话语带了些释怀,
“看过再多字词,也不抵人一念间的改变。”
“谢谢你,李念晴!”
墨玉刚道完谢,就看见李念晴向他伸出手,
话语在错愕中传出声音--
“从来雨中打秋月,更值风摇长明灯!”
来!合作吧!
墨玉脸上露出难得的笑,两只手握在了一起。
“我想知道,在这几天里,你是否有经历特殊的事件,有什么独特的发现。”李念晴率先发问。
墨玉细思一番,随后向他说出了这几日所夜里所做的怪梦。
前两天的梦没什么可以发掘的,不过是先前猜想的补释。
可听到墨玉昨天的梦后,李念晴随即看向朝芸,先前带他过来果然是明智之举。
加上先前的猜测,朝芸的身份已经明了。
李念晴缓缓蹲下身,视线与眼前这个无措的小孩对齐,他轻轻地开口,不敢用太大声响。
“朝芸,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但眼下我们都没有选择的余地,你只能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在朝芸的漆黑眼珠里,他却看到,与话语相反的是,李念晴犹豫闪躲的怯态,
“你可能已经…死了…”
就在李念晴不知接下来该如何面对这个得到真相的小孩时,朝芸却反问了,还是以前的童稚气。
“那为什么,我还能活动,而不是像郭铭哥和村里的大家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