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侧,是一条深深的巷子,一眼望去黑魆魆看不到尽头。后来我才知道,这便是方奎所说的秋水巷,而轩月阁则在这巷子另一端。
而这时候我发现酒肆门外的屋檐下竟坐了一个人,迷迷糊糊仍抱着酒碗。我走近一看,居然是今天营里消失的蒋小凡。在整个东营里,也就蒋小凡与我相对亲近。他今年虽不过区区二十三,但做事老练得体;况且,以他平民身份能够在帝国的东营做到什长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因此我在这里遇见蒋小凡是非常惊讶的,我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事能够让他偷偷跑出东营来这里一个人喝酒。我走近他,他还抱着酒坛喃喃自语。我在身边坐下,也没有说话,只是感受着这风中飞舞的雪花。过了好一会儿,蒋小凡伸手去摸酒碗,摸到了我身上,这才醒了过来,一看见我神智瞬间恢复了几分,颤声说道:“将……将军。”
我微笑着说:“小凡你也是不讲义气,宁愿一个人来偷偷喝酒也不带上我。”
蒋小凡低下头说道:“属下知罪。”
我拍了他一下,说道:“可别这么俗套,既然出来了,就忘记军中的规矩。这里就只有酒桌的规矩。”
蒋小凡下意识摇了下酒坛,发现已经空了,他露出尴尬苦涩的笑容。这时,他勉强站起身来,向酒肆的门走去。这门早已关闭,蒋小凡也不管不顾,对着门使劲“咚咚咚”地敲起来,大喊着:“拿酒来,拿酒来。”
过了许久,店老板才打着呵欠来开门,一看还是蒋小凡变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蒋小凡只是重复地说着:“给我拿酒来。”我轻轻拉回蒋小凡,从怀中掏出钱币递给店老板:“麻烦您再给一坛酒,顺便给两个碗吧,这多余的钱便不用找了。”
我扶蒋小凡坐回刚才的位置,我也找个靠柱子的位置坐下。不一会儿,店老板便按要求把东西送出来,还额外送了一盘花生米。店老板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话,只是摇摇头转身回去合上了店门,然后吹灭了大堂的蜡烛。
随着蜡烛被吹灭,这世界又重回黑暗。
我将两个碗在地上摆正,然后倒满酒,拉了拉蒋小凡,便开始喝酒。在这么一个寒冷的冬天,喝着一口酒暖着身体也是件快意人生的事情。只是随着我们沉默地喝酒,我似乎听见了蒋小凡的泪滴突然落在了碗中,不过他为了掩饰,很快将酒一饮而尽。
这混着咸咸眼泪的酒啊,该是怎么样的一个味道?
蒋小凡喝完那碗酒,马上为自己添满;我本不愿劝酒,可他却开始不依不饶。我虽不知道他的故事,可这悲伤已经插上翅膀飞出他的心房;这空间仿佛都是翅膀的羽毛,我随便抓住一支,都是浓浓的哀伤。
终于,蒋小凡还是哭了出来。刚开始只是呜呜哭泣,小心翼翼掩饰自己;然后他已经哭出声,眼睛眯成一条缝,眼泪水像泉涌一般堆在他的眼睑下。我上前轻拍他的后背,他便扑到我的肩膀上,不一会儿就浸透我的衣衫。
这个时候,他已经开始说话,只是胡言乱语不成条理。终于等他稍稍安稳下来,我才柔声让他慢慢说来。
蒋小凡一族三百年前即跟随武家,为建立帝国立下了汗马功劳。只是不同于帝国其他开国元勋的家族,蒋家则是效忠于武家,成为世世代代的家将。蒋小凡的父亲亦是武家的家将,曾跟随武帅征讨漠域,立下不少军功。对于一个成熟的武将世家,武家有幕府家将也无可厚非;在帝国过去的历史中,也被历代帝王默许。
蒋小凡便生于武府,长于武府。
故事就发生在这武府这小小的天地。
和蒋小凡一样的,安妮儿也是从小在武府长大,她的父亲是武府的一个小管家。他们从小在武府长大,用青梅竹马形容毫不为过。
安妮儿虽然年纪比蒋小凡小两岁半,但因为女孩子在年少的时候身体强过男孩,于是,安妮儿总是喜欢欺负蒋小凡。蒋小凡说,小时候的他们,刚开始总是喜欢打架,可又不会跟家长说。每次蒋小凡被安妮儿按到在地时,作为失败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