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门口的小石头。
我朝他喊道:“阿石,好好照顾自己,保护你姐姐。”
小石头说道:“师尊,姐姐明天就要嫁给你了。你为什么要走啊,你为什么要走啊?”我沉默着没有说话,终于小石头哽咽着说道:“师公、师尊,保重。”说罢,他便要去擦拭眼泪。我看得揪心,听着将军说到“出发”,便狠心回头,用腿一夹马肚子,随着他们离去了。
我们的速度越来越快,快要走到街头时,听到小石头激动的喊声:“师尊,师尊,姐姐来了。”
前方是初升的太阳,我看着那遥远的地平线,忍住眼泪,大吼一声:“驾。”我座下的马不由长嘶一声,加快速度往前疾行。身后隐隐约约传来小石头的声音,他望着我,我却望着父亲的身影。就像很多年前,早晨映照着父亲离去背影的曙光,却像黄昏的余晖。
“师尊、师尊……”
小石头使着轻功拼命追着我们,我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他慌乱的身形。但终于他还是没有了气力,留在原地看着我们渐渐远去的背影。
我终于,还是走了。
我走了,会不会是永远地走了?
秋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官道变得泥泞难行。我们一日行不过百里,随行马卒忍不住骂这鬼天气。
时间一天天过去,我们也赶到了长江边。
我们一行人在长江边的驿站驻下,等秋雨过去,才乘船过江。虽然离都城仍有千余里,但将军似乎也不是太着急,也并没有为这战争所带来的阴雨愁云而动容,似乎只要带着父亲与我回到都城便足矣。如此想来,我们似乎变作囚犯一般。我自信我能从容离开,但顾忌到父亲,也不免投鼠忌器。况且,父亲并没有表现什么反感,每天也照常与将军寒暄。如此一来,我也只好作罢。
这一日,我将把马交给随从带去马厩,一个人往长江边走去。秋雨仍如往常一般下着,它不似春雨那般似细毡牛毛温柔,它只是那么肆无忌惮地下着,下着,用全身的力气浸渍着我的头发。
我想起雨夜的那把油纸伞,那若有似无的如丁香花的幽怨。
我在长江边找到了一座破落的亭子,亭中央的石桌都缺了一个角。我把雨伞放在石桌上,倚靠在柱子上,目光飘向了滚滚逝去的流水。
秋天到了这个时候,总是会让人觉得很冷。江风携带着雨水浸灌着我的领口,使我不得不缩紧我的头颅。我觉得我好似江边的江边随风而动的芦苇,在风雨中飘摇。到现在,我都不能理解我为何出现在这个地方,我甚至认为,我现在应该呆在天涯才对。
可是,我还是来到了这个地方。这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地方——长江边的一个破败的亭子里,一个寂寞的人叹息芦苇的悲伤。
江水携着黄沙滚滚而去,冥冥中带着风雷之声。我只是目视着这流水,这流水头也不回地走了。
“无边落木萧萧下,
不尽长江滚滚来。”
你滚滚而来,又滚滚而去。我和流水从来都是两个世界,虽然我瞥了它一眼,它留在了我心头的一角,可是,终究我不会在它的世界落下投影,一点点的可能性都没有。
秋天的天黑的很早,天色一暗我便回到驿站。父亲正和将军饮酒,父亲招呼我过去。我刚坐下,将军便为我倒上一杯酒。我以为他们会聊着漠域的战争,而实际上父亲只是聊聊这十余年的生活,更多的是对以往的追忆与感慨。我只是安安静静地听着,偶尔接着他们的话。后来,我悄悄地离席,只剩着他俩对烛而谈。
将军姓王,单名平,字安然,也是当年父亲的战友,在当年的战争中也常常并肩作战,只是后来父亲因为母亲的缘故选择了归隐乡里。这也是将军感慨万分的地方,他只是重复地说着,他多么怀念以往的岁月。
夜晚的江风刮过驿站的灯笼,在雨夜里忽明忽暗,就如同跳动的暗夜精灵一般。我的影子在夜里被来回撕扯,光与暗的线条分外分明。我在我昏暗的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