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回头往门口看去,一个长相清俊气质矜贵的男子逆着光站在那儿,身形挺拔,脸色却不大好看。
她还没说话,那世子就两步走到她面前,开口就是呵斥。
“谢徽宜,你昨夜去哪里孟浪了?可还记得自己的身份?你如此荒唐,若是坏了侯府的声望,如何承担得起这罪过?”
谢徽宜听着他一连串的质问,只觉得可笑又可悲。原身在这堂堂侯府里竟被一个小小的风寒夺去了性命,而她情根深种的夫君,却在这里不分是非黑白地斥责她孟浪荒唐。
谢徽宜起身,面无表情地找出昨夜女主开的药方,扔在那世子的脸上,冷冷开口嘲讽。
“若我不是这般荒唐,昨日恐怕只能病死在这金碧辉煌的侯府里,一命呜呼了。敢问世子,我高烧不退足足五日,府里的郎中让我自己忍过去,杏儿去求夫人,面都没见到就被打发了回来,我若不出去孟浪,您今日是否会前来为我收尸?”
裴砚礼捡起那药方,落款处谢氏医馆的印章鲜红清晰。他心里一惊,不明白谢徽宜在这侯府里怎会遭受如此待遇。
“怎么,世子不信我,也不信我姐姐?还是说,我没死成,您心里觉得遗憾?”
谢徽宜说着,似乎是原身有些情绪还未散尽,竟有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她觉得丢脸,就着自己的袖子胡乱擦了两把。
裴砚礼看见她通红的眼眶,眼里难得涌现出几分愧疚。他虽不喜谢徽宜,却不是个不讲是非的糊涂人。此次,是自己冤枉她了。
“抱歉,我……”
“我可担不起世子这声抱歉。体面话就不必说了,我这小庙容不下您这尊大佛,世子请回吧。”
谢徽宜打断了他,一心只想赶紧把这人送走,再和杏儿好好聊聊这古代关于化妆品的信息。
裴砚礼被她一噎,有些哽住。他想了想,嘱咐道:“今日是我不对,你好好休养,过会儿我叫人送点药材和补品过来。放心,府里乱嚼舌根的人我会处置好。”
见世子走了,小桃才敢颤颤巍巍从地上站起身来,她膝盖都跪麻了。
“姨娘,你怎的对世子说话这么不客气,万一他以后又不来了怎么办。”
谢徽宜扶了她一把,接过那碗药,仰头就喝了个底朝天。
“不来就不来,我还清净些。你刚才跪那么久做什么,再有下次,自己悄悄找机会溜掉。院里还有鸡蛋吗,我给你煮两个你敷一下吧。”
小桃有些茫然。
“姨娘,那药都凉了,你怎么不等我去热一下呀。我没事,我们做奴婢的,跪一下子有什么要紧,鸡蛋要留给您补身子的。”
裴砚礼走出去没多远,想起来药方没还给她,又折返回去,恰巧听见了主仆二人的对话。他心中极为诧异,这谢徽宜,似乎突然转了性。又忍不住皱眉,好歹是自己的妾室,正经入了门的姨娘,连几个鸡蛋都要省吃俭用,该找个机会敲打敲打府里人了。
他将药方放在院里的石桌上,转身离去。
吃过午饭,夫人竟也派人来传谢徽宜去她院子里。谢徽宜心中有数,想必是昨晚的事传进了夫人的耳朵。为了防止出什么纰漏,露出自己不是原身的马脚,谢徽宜选择带着杏儿一起去拜见夫人。
“谢姨娘还不快跪下!”
刚一进门,一个横眉冷对的老婆子不由分说就上前呵斥了谢徽宜。
那个世子竟然没来帮自己解释解释吗?谢徽宜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还说什么会处理好嚼舌根的人,假把式。
“倘若夫人是为了昨夜的事怪责徽宜,能否先听我解释一番?”
谢徽宜没理会那嬷嬷,朝夫人屈膝行了个礼,不卑不亢道。
侯夫人年龄不过才三十几,放在现代还是个青年女子,比现代的谢徽宜也大不了几岁。她一身雍容华贵的打扮,反倒显得略微有些老气。
“那你就说说吧。”
夫人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