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独有偶,若说风尘女是对外婆技术的质疑,那还真有人曾捉弄过她。两件双生事可谓是在她的职业生涯中画上了重要的色彩,我暂且称她郑先生。多年前某日,郑先生颇觉疲惫,坐卧不定,一股说不出的膈应堵在胸口……
“阿芳,关门,今日不见客了。”
她对女儿说到,一旁的外甥女(就是我啦)在写着作业。阿芳刚要去关门,一个脑袋就探了进来。
“算命。”
三三俩俩个婆子,长得谁也辨不得谁,穿的几乎都是暗红色袄子。谁同谁的关系她们没有说,当然也不重要。先生叹了口气,如同在感慨“不该来的还是来了”。
“一九七三年,八月十九,晚上快*点生的。”她毫不客气地拉了把椅子就坐了下来,双手交叉靠在两条岔开的腿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先生,还示意别的人都坐。
先生有几分不情愿,原本想偷个懒,哪知生意这就送上来了,但她的手已轻轻地点了起来。
“……癸丑年……嗯……”
“男的女的?”
“男的,男的,我配偶。”性别是重要的信息。
“嗯……男的……”
排八字,是个费脑力的活,需要根据人的出生年月日和具体时间找到对应的天干地支,再去排算。
既被称为“半仙”,总是有一定真本事在身上的。毕竟先生看不见,也不能像外头那个看手相的“老流氓”一样拿书翻看,亦不能同现代高科技一样输入进去便出结果。
她需在短时间定位后从人的出生一直讲到老去,其间细化到发生什么,会遇到什么磨难和机遇,生什么病等等。坊间也有传的神乎奇乎的说法,说她像是能连通天上的人帮着查找天书一样,把每个人一生的命运一字不漏地说出来,不管什么羞的臊的,都一览无余,别想隐瞒。
“八月十九,是阴历吧?”先生中途问道。
“阳历。”
“阳历?”先生不可置信。
来这儿的老人都习惯性报农历的日子,少有报公历的。
“对,阳历。”客人朝身边的同伙看了看。
先生又重新掐算,表情逐渐凝重起来。
片刻过后,她又问了一遍:“你确定是阳历?”
“对。”
“阳历八月十九是阴历的七月廿一哎?”再确认。
客人愣了会儿神,不知她是在纳闷先生这么快根据阳历推算出了阴历的日子,还是在核对自家男人阴历是不是这个日子。才答,“对,没错。”
先生的手指一边反复捏着一边眉毛打着皱,憋了半天才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她舒缓了身子,后自顾自地泡起了茶,语气冰冷地说道:“这生意做不了的。”“阿芳,你送客,你送客。”
屋内一片寂静,阿芳不明所以,正要觉得不好意思、犹豫之际,客人们竟很识相地径直走了出去,什么话也没撂下。
等人走远了,阿芳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先生拿起了刚泡好的小杯茶叶,品起了味。等到想说了,才笑了笑,解释道:“调侃我呢。”
调侃?这不禁让人来了兴致,奇的是这批人被赶时也一言未发。
先生原又想卖一卖关子的,但许是有几分想彰显自己实力的成分在,竟顺着说下去了。“死人的八字怎么排?你说说,她男人怕是刚去了没多久,来我这儿打发我呢!”
她这话将阿芳雷得一时之间不知先问什么。“什么?死人?你,你怎么知道?这能算出来?就算死了,也不能排吗?这样直接赶人不得罪人吗?”
阿芳的逻辑就是正常人的逻辑,她虽是先生的女儿,也见过她算得准的,但今日却又一次在八字这门学问上刷新了未知的领域。
“我粗略算了算,她要的这人,四十出头就该有死劫了的。后面,不用算,一片空白。”
先生用了“死劫”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