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清规先生对在下似乎有些不满啊。”
李相宜讶异抬头,而后扬起笑容:“素卿公子实在多虑了,我与公子从前并无交集何来的不满呢?”
风尽息捕捉到了她眸中一闪而过的惊讶,浅笑道:“是吗?清规先生可知,风某人最善洞察美人心。”
风尽息靠近李相宜盯着她的眼睛含笑道:“我猜,你刚才想的是……”
风尽息故作停顿,皱眉审视着她的一颦一动。
李相宜哪里见识过这等场面,被她盯的心里发毛,暗自祷告着,罪过罪过,腹议他人实为大忌。
面上云淡风轻,可手下被攥紧的衣袖却还是没有逃脱过风尽息的法眼。
风尽息也不拆穿她,逗猫似的轻笑一声退后了一步,“我猜清规先生是来与我交接公务的。”
李相宜轻呼出一口气,含笑道:“原来您就是新上任的御史中丞。”
风尽息轻笑一声放下手中的书卷:“怎么,清规先生这是要记恨在下抢了你的官位了。”
李相宜从容的礼貌一笑:“风大人说笑了,我眼下已然入仕朝廷,大人若不嫌弃唤我清规便好。”
“好啊,清规。”风尽息细细打量着她。
李相宜颔首见礼:“我今日来便是与大人交接一下这段时间的公档,不知大人现下可有空闲?”
“闲啊,”风尽息点点头:“我可太闲了,清规来的正是时候。”
“不过不急,我倒是另有一事想请教清规。”
李相宜多少有些心惊,这风尽息她还真招架不住,她哪里见识过这种人啊。
但是面子上的功夫不容有失,她亲自拿起案几上的茶壶倒上一盏茶递给风尽息:“请大人指教。”
风尽息低头轻嗅:“处署时节的雨前龙井,是了,正是你师兄的心头爱。”
轻手放下茶盏转而看向李相宜。
“指教算不上,”风尽息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把扇子来,轻晃着:“清规该知道,我结业于九州学宫吧。”
李相宜颔首:“有所耳闻。”
风尽息点头:“清规却是单怀山老山主的关门弟子,甚至是最年轻的择教长老,所以趁此机会,我真的很想领教一下单怀文脉的传承。”
“什么?”李相宜挑眉不解的看着风尽息。
风尽息自顾的说道:“单怀文脉承雅道,在乎山水之间,在乎风月之间,在乎名利之间。”
“可文人风骨是否允许你追名逐利呢?还是说,单怀本就是阴阳两道阳奉阴违呢?”
李相宜眉头紧锁,这话中已然露刀带刃了,果然,九州学宫结业的弟子还能指望他善解人意吗?
李相宜好脾气道:“风大人,雅道认为,人本俗世求活,如何免俗,迫人去俗为之不实,为之不仁。”
“是吗?”风尽息故作后知后觉般嘲弄“啊,对了。
贵师为谋圣,谋尽天下之利,谋尽千秋华名,单怀山如此,倒也说的通。”
李相宜怎会听不懂他的意思,她也不恼以牙还牙道:“大人师自九州学宫,承的是禅道文脉,禅道认为世上万物都是虚无的,看破红尘,六根清净,四大皆空。”
“没有任何欲念之人,还叫做人吗?”
李相宜逼问道:“我倒是也想请教一下风大人,您是否做到了无欲无念六根清净呢?”
风尽息挑眉,好个清规先生。
李相宜也不管他回答与否继续说道:“素卿公子附庸风雅,风花雪月处处留名人人皆知,可见六根万万不得清净。
那么风大人却追着单怀处世之道不放,又是为何?”
李相宜紧盯着风尽息:“下官是否可以认为,九州禅道不屑世俗却风生水起是在沽名钓誉呢?
大人议论师长,又是否称得上文人之道也?”
风尽息对上李相宜逼问的眼神,僵持了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