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骨折还没好,到时更让人操心。
而燕氏是妾,自然不能随意抛头露脸。
董先被马撞伤时,她是在场的,但外人来往多,后宅也不太方便露面。
上次试犁,她就只能负责后勤保障,给来访的客人准备宴席。
而董先拄着拐杖,她也只看了一次,便被董畯唤走。
说是怕过了病气,其实就是怕沾了晦气。
董先父母成婚,分家后忙于办矿,事务繁多。
只能把董先扔给燕氏。
说来董先六岁前是她带大的,属非典型留守儿童。
再加上隔代亲,这感情,不可谓不深,
而六岁以后,董先上了矿山。
燕氏就见不上几回面了。
分家了,住在外边小院,就跟窜门一样。
疏离了,有距离了。
燕氏想看看不了,想出门,家主董畯和女君大赵氏也不同意。
毕竟:男子居外,女子居内,深宫固门,阍寺守之,男不入,女不出。
当然对于贫穷的,温饱问题还没解决的人,或者卑贱的人来说,这种礼可以不守。
但对于像灵丘董氏这样,自以为仓禀已足的地方豪右来说,也是时候该知守礼节的。
而守礼的代价,就是必须压抑情感。
哪怕是亲情,对此,燕氏,深有体会。
正在忙碌的时候,听到有奴婢议论:
“听说阿虎小郎君被石大叔揍了!”
“是啥时候的事?”
“现下,就在他住的院中,连家主都赶过去了!”
燕氏听了,内心不安。
“孟律,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吧!这阿虎怎么不让人省心,三天两头惹出事端!”
听着像在责怪,但语气却是满满的关爱。
“是,阿母,我这就去!”
董建放下手头的活,急忙奔向董先居住的小院!
……
董氏农庄客居小院,
赵峰正与借住在此的祈干和束显聊天。
当然也不是免费。
甚至,他们也可以在董氏农庄内折扣交易,免交税金,当然了也没有官方契券保障。
不过两人总算有了一处较安全的落脚地,可以存放准备的货物,直到府君日结束。
大会上,三人都看到新犁的商机。
虽然祈干和束显不断宴请,费尽口舌,但苦于董畯圆滑,常常顾左右而言他,所以售犁一事一直没有进展。
这时屋外传来手下奴婢和雇佣们的议论:
“改犁的董氏庶孙,与族中大匠起冲突,要被揍了!”
“那庶孙不是被董氏家主任命为左匠头吗,大匠怎么也得看人呀,怎么就下得去手?打狗还得看主人哩!”
三人听了,不由也有了好奇之心。
于是三人相携,前往董先小院。
……
董先居住的小院,人越聚越多,越来越热闹。
有的找来石头垫脚,就趴在院墙往里看;有的爬到院外的树上,从上往下看;更多的是拥挤在院门口,议论纷纷。
“石头到底揍没揍?”
“没,董固拉着,没揍成!”
“现在是什么情况?”
现在什么情况。
董先正在跟董畯讲条件。
“王父,想要知道我让石匠做的事是否有用,只需将老磨与新磨对照试磨即可,一试便知!益,你先去泡两份菽豆。”
一边的益知趣的离开。
“若是新磨不成,这左匠头之职可就没了,你可想好?”
董畯不管这个,他没忘了自己的目标,今天是来纠正自己的错误的。
“这个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