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高琳香的神色才算真正一松,手掌“啪”地拍在桌上,满意地笑出声来:“好,好,我就知道事情交给你们来做准没错。”
浅草弹奏的指尖微滞,好在高琳香与魏丽春都沉浸在事情已经解决的喜悦之中,没有察觉到异样。
是夜,皇都高耸的楼角之上星光点点,闪耀着如钻石一般的光芒,如同布满天幕的星河,忽然,烟花如诗如画,彩带点点,缓缓飘散,萦绕在空中,将皇都的夜晚点缀得更为璀璨夺目。
最灿烂的那朵,绽放在浅草的头顶,与他发间闪闪发光的蝴蝶相互映衬,恍若他整个人都身披万顷星河。
他骑在白马之上,衣角飘逸翩飞,深邃的双眸在灯火下中愈发显得神秘而迷人。道路两旁的行人无不踮起脚尖翘望,为他无双的美貌而连连赞叹。
浅草并不为所动,他甚至没有因这盛大的典礼而有一丝一毫的喜悦。然而正是这种如神明般遥不可及的感觉,才更加让女人疯狂。
慢慢地,他侧身下马,身边扶住他的是除夕夜那晚曾与肖家嫡女私定终身的少年。那少年的面色同样冷冷的,只因那肖家女未曾真的来为他赎身。
花魁游街后的最后一个活动,便是当众拍卖花魁的初夜,无论士农工商,只要出价高者,就可以与这三年才评出一个的花魁共度春宵。然而,虽说做梦都想得到浅草的买家能从云楼排到皇都外头去,真正能有机会竞争的,也无外乎那么几个人。
天策将军之女杨希坐在上位,腰间是一柄嵌着宝石的剑,她很是愤愤的模样,似乎对于浅草要如此抛头露面而不满。
高琳香坐在杨希右边的茶座上,俩人隔着个过道,她此刻心情正好,于是笑眯眯地看着杨希说:“杨大小姐,如此良辰美景,你在这儿生什么闷气呢?”
杨希冷哼一声,上下打量对方一遍,很是鄙夷的语气:“我气总有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知道照照镜子看看自己!”
魏丽春坐不住了,狠狠地拍了下桌子,“嘿,你说谁癞蛤蟆呢?”
“谁答应我就说谁!”杨希呛声道。
“你!”魏丽春站起身,指着她就要骂。
杨希将腰间宝剑亮出一截,发出烁烁寒光,“怎么着?”
那宝剑乃天策将军亲赐,曾随老将军南征北伐不知染过多少敌贼的鲜血,如今也依旧雪亮锋利,令人胆寒。
高琳香笑着慢慢站起来,拍了拍杨希的肩膀,“哎呦,大家平日里都是好姐妹,今日也都是出来找乐子的,何必在此处伤了和气呢,快快坐下吧。”
杨希瞧不上高琳香这种圆滑鼠辈,然此刻她的动作到底吸引了周围许多人的注目,若是传到老将军的耳朵里,免不得又是一顿打,于是只好臭着脸先坐下。
“我平日瞧见那二皇女与浅草接触的最频繁,还寻思着她多喜欢浅草呢,她倒好,这么重要的日子都不来,果然天家都是些薄情寡义之人!”杨希越说越气。
这话吓得旁边的侍从出了一身冷汗,小声道:“主子慎言!”
高琳香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以扇掩唇,偏过头对杨希说:“二皇女毕竟身份尊贵,倘若与我们这般胡闹,岂不是要被百姓们笑话?”
说罢,她轻轻瞥了眼云楼掌柜特地为二皇女叶麟准备的茶座,那里始终空无一人。
此时,浅草已站在前几日刚刚搭建好的空中楼台之上,使得众人只能高高扬起脑袋来观望。胖乎乎的女老板一脸和气地笑着走上台,朝着四方女子拱了拱手,洪声道:
“浅草君得诸位贵人赏脸,今日在我云楼一聚,当真是感激不尽,鄙人代浅草先向各位道声谢,今日……”
她还在说着场面话,背后,浅草垂眸看着楼下的人山人海,心却一点点冷下去。他攥紧藏在袖中的玉骨折扇,在玉骨折合之处的缝隙内,藏着刀片的寒光。
老板招呼下人取来拍钉锤,便干脆地开始喊:“现在竞拍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