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打猎鸡雉,估计是想帮我驱散蛇寒。可是,这也会打折苦丁的药效。
对了,枸骨叶!散宜生摘来的枸骨叶还在溪边安静地躺着,我悄悄把它们装进了麻布包。
……
脚踝上还系着他的绢帕,每每触目不禁面红耳赤,觉有电流涌荡……我解下来,打算清洗后还给他。
嗯?帕子上好像有字。
我小心展开帕面,见右下角有一幅彩色绣图:一堆黑柴上,升腾着三尖红火苗,火上烤着一把金黄匕匙。
左面有四行小一点的灰色绣图,圆润工整,看起来更像文字。这个时代是有文字的,后世称为“甲骨文”:
“天,地,”比较好认;
“男,女”,也比较好认;
“夫,妇”,这两字我在现代见过;
“我,尔”?我思索了好一会儿,在王子府见过。
仔细看,那烧烤勺子的绣图会不会也是字?象形?不对;会意?我恍然大悟!
这帕子上的字翻译过来就是:
“天与地,男与女,夫与妇,我与你,灼。”
我的心咚咚跳起,要顶出胸膜以外,手也发软,帕子滑落到草地上。
恰巧这时周单走过来。
我忙把帕子踢到草里。这明明是他的帕子,慌乱的人竟然是我。
……
“江女,单年少时确实对散宜大夫有所嫌弃,但事出有因。”他开门见山向我解释,并没注意他的帕子,和我的慌乱。
“哦?”我的八卦玲珑心又蠢蠢欲动了,偷望一眼散宜生,他在拨弄四弦琴,似乎不太关注这里。
“那年他娶一新妇,整日与新妇缠绵,置旧妇不顾,旧妇不幸…不幸滑胎,向我哭诉…”周单语气渐沉、顿了顿,继续说,“我劝诫过散宜大夫,他却不在乎。”
原来还有这种事,这不是一个轻松的话题,我已经体会到了旧妇的难过。
“那旧妇可还好?”我问。
“身心俱病,期年即逝。”周单脸色逐渐凝重,过了好一会了,才回答道。
“啊!”
难受,眼泪夺眶涌出,好像自己经历了那旧妇的命运;又感动于周单小小年纪却能够、也愿意体会女子的不易。
“江女?”
周单见我哭泣,紧张地伸手,想帮我拂去眼角的泪,“单不该跟你说这些…”他自责。
“非性情至诚之人,不能同情他人。公子单有恻隐之心,难能可贵。”
我抹掉眼泪,故作轻松地朝他一笑,“抱歉,我近日容易伤感,让你见笑了。”
“单岂会取笑江女?我见不得你流血,亦见不得你流泪。”他认真地对我说,转而又柔声道:“灼,切勿忧思伤感,切记、切记…”
我点了点头。
周单俯身,看向我脚踝,我下意识后退了伤脚。
“还疼吗?”他问。
“不疼了。”我答。
很快,他好像发现了什么,视线迅速移往草丛,捡起了他的绢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