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和他聊点什么。
“公子邑在王宫做乐师,那公子单可有职位?”我问。
“有,午时前,于王宫做师旅教习。”周单淡淡地说。
师旅教习,既军队教官,但周单是异国公子,父亲还被纣王囚禁着,居然能进入军队?他一定得到了纣王的赏识。
“公子单年纪轻轻,居然已做了王师教习!灼佩服。”我发自内心的赞美。
周单表情却是淡漠的,并不觉得这是荣耀,“呵,并无实权…吾为王服务已五年,吾父亦被囚五年,归期未知…”周单愤愤然。
“这样啊,对不起…”我连忙道歉,意识到自己可能戳到了他的痛处。他的祖父季历被纣王父亲杀害,他的父亲姬昌被纣王囚禁,他和兄弟们在商都被纣王驱使…他们虽看上去身份尊贵衣食无忧,但在商都的每一天都步步惊心。
可,他又为什么愿意和我说这些呢?
周单很快调整了自己,对我说:“江女无需向我道歉。”
“商都凶险,希望周方伯和公子单兄弟能早日回到西土。”我小声说。
“嗯…”周单舒展笑容,放慢了脚步。
“吾于商都倒有一事觉得欢喜。”过了一会儿,他说。
“哦?是什么?”我看着已然放松的他,也缓解了自己的紧张。
“遇见江女。”他看向我,双眸蕴上朦胧的柔意,脸上泛起一层红晕。
什么意思?
我不自觉地停下脚步,脑袋突然沉寂,蝉鸣、风声、鸟语、树叶的莎莎声…都静默了,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
眼里的景物也尽数虚化,除了周单那张英俊帅气的脸,他是我世界里唯一的清晰。
我不愿意再感受,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转身,走掉。
我一直走到校场,子渔和媛几已停止了练习,我几乎用跑的速度来到了他们身边。
“灼,你的脸颊为什么这样红?是不是不舒服?”子渔问我。
“嗯?”我摸了摸脸,“没有。”我小声说。
媛几望向了我身后的人,小脸上浮现各种猜疑,子渔看到媛几的暗示,也望向了周单。
所有人都不正常。
……
“喝水吧。”我说,一人分了一个陶杯。
然后,我要接过周单的水壶。子渔嗯了一声,抢先把水壶从周单手里拿走,他执意要给大家倒水。
我们四个一人一杯,默默地喝完。
……
射箭教习结业了,周单继续教子渔近身肉搏。商都大学有万舞实践课,贵族子弟以奴隶为假想敌,持械或徒手制服奴隶,是一门比较凶险容易受伤的课。
平日子渔放学归来,身上曾有血迹,那是奴隶的血,若是运气不好或技不如人,便可能是自己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