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轻轻一拉…风声过后,箭矢离弦,皮球应声落地。
球在地上滚了几滚,刚好停在周单的脚下。他捡起皮球,举起来对我示意。
让我费尽体力的难题就这么几秒钟解决了!我大概是一副惊呆了的表情,他看见我,只哼笑了一声。他会不会觉得我很笨?
周单把皮球放在地上,捡起羽箭,再次轻轻拉弓,对准了我的鞋子。我盯着那只挂在树枝上的运动鞋,鞋带是散开的,狼狈如我。
劳驾一个不太熟的异性射鞋子,既滑稽又难堪,以后我该怎么面对他?我不禁捂住脸颊…可是迟迟等不到箭矢划过的风声。周单没有射鞋,而是收弓卸于地上,从我视线里消失了。
“公子单?”正疑问时,我的正前方,一个身影倏地跳上来,稳稳地落于飞檐上。
他跨步走来,如履平地,在我身边从容地坐下,淡淡的草木香飘来…我是骑在屋脊上的,正好面对着他,这个姿势有点暧昧。
如果是平地,有男人这样靠近,不管我对他有没有好感,都会毫不犹豫地走掉。可是现在,我无处可走……
我的心有些慌乱,不敢看他的脸,尽管他起伏的侧面轮廓线很好看,皮肤是我喜欢的古铜色…
他低眉看到我的脚,嘴角却扬起。我也看了看自己的脚,它们一只套着鞋子,另一只套着袜子。
“等我。”他说。
他起身,立于屋脊之上,伸出一双长臂,攀上大柳树的斜枝,纵身一跃,跳了上去。他沿着树干走到了挂鞋的地方,轻松取下鞋,又按原路走了回来。
正常情况下,他应该把鞋子还给我,然后我会说谢谢,这事儿就结束了。
但是他没有。
他定定地看着前方的柳叶,喉结滚动了几下,似乎在压制或者思考什么,然后他转头朝向我,视线依旧落在低处,把手移向我未穿鞋的那只脚……
隔着布袜,炙热的触感传来。
一瞬间,前男友把我推向疾驰汽车的画面闪过,我条件反射地踢开了他的手。
“别碰我!”
我下意识说出口,心没来由得狂跳。他猛然抬头,漆黑的瞳仁如夜空里的水晶,有我不懂的情绪淌过。
……
风吹过,柳条绿意葱葱,婉转柔媚,簇拥着在一起流动,掠过我的肩侧,涌向他的臂膀。我想起在甘孜见过的高原男子,清澈的眼睛,黝黑的肤色,虔诚的信仰……严峻的自然条件,造就出独特的生民,只是看一眼,就会重击内心,并且难以忘记。现在,周单给了我这样的感觉,可又不止这些…
我第一次近距离看清楚了他的模样:古铜色的皮肤,略显粗糙的纹理,应是经常在户外;额头光洁如向阳缓坡,眉骨微耸,威仪外露,眉峰如秀栾挥毫,鼻梁线条秀挺,如他挺拔的身材,英姿俊秀。
一双眼睛如背水深潭,初看炯炯,再看深邃,似乎藏了不少心事,但有时又会很清澈,比如现在;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双薄唇,大多数时候他是不苟言笑的,但只要抿嘴,就会暴露心思…
如果皮肤白一点,应该算得上白瘦幼审美时代的帅哥,但在我看来,古铜色的硬朗,更有魅力。如果用一种动物来形容他,我想了想,黑颈鹤最合适…
“单冒昧,江女见谅…”
我从凝视中醒过神来。
周单向我拱手致歉,脸色因窘迫而泛起红晕,他把鞋子递给了我,又伸来一条手臂,示意我可以扶着他的手臂穿鞋子。
原来他刚才碰触我的脚,是想在我骑屋难下的情况下,帮我穿鞋子。
“无妨…多谢。”我回他。我一只手搭上他的手臂,一只手把鞋子套在了脚上。
鞋带却开着,我盯着它们想着怎么稳定地腾出双手系鞋带。这时周单果断伸来另一只手,手指轻轻勾了两下,便用鞋带系出一个花结,他又把我另一只鞋的鞋带解开,系出同样的花结。灵巧的动作似单手摆弄鲁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