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吾且欲试。”子渔取出腰间青铜短刀,看了看我问,“可否?”
“划吧。”我说。
子渔反复刺斩布料,愣是一点痕迹不留。“果真神衣!若能衣吾大邑商战士,必如神佑护体,所向披靡。”
子渔对我这身“防弹衣”赞不绝口,欲对我衣服上下其手。我往旁边挪了挪,说:“神衣仅此一件,怕是装备不了大邑商的战士。”
子渔却不失望,收回铜刀端坐,看着我反而笑了,整张脸充满毫不掩饰的崇拜,说:“无妨,吾有灼一人,灼有天神,胜过万千勇士。”
幼稚。
我看着他,不知怎的,脑里一下子蹦出了这个词。我笑了,但无嘲笑的意思。商朝全民迷信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并因此葬送了国运,我却吃了这个红利。
……
“敢问子渔大人生辰?”我好奇他的年龄。
“丁酉年三月辛巳。” 他回。
他刚一出口我就意识到自己问错了话,古人用干支纪年,我习惯用公历,谁能记得住算清楚那些干支啊。
我揉了揉太阳穴,换了个问法:“子渔大人今年几岁?”
“十六。”他说,未在意我的小慌乱。
什么!这也太年轻了!他看上去像二十,不过在那个平均寿命三十几的朝代,显“成熟”很正常。
“灼年几何?”他问我。
“二十四。”我说。
子渔听完后张大嘴巴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说:“灼之貌幼于吾,未曾想竟长吾八岁?”
“嗯,子渔大人会不会觉得我老?”
这个年代二十四的女子早已是嫁人生子,哪像我,在古人看来还像个未成年人。
“不会。”他回答得干脆,说:“王宫有贞人,自称三千岁,灼比其年轻多矣。”他把“三”字拖音老长。
噗——
居然有人比我还招摇撞骗,三千岁也太扯了,我笑笑不敢评价。
“与灼通灵者是何方神圣?”子渔又问。
“嗯…是三千年后的我。”我想了想说。我从三千年后穿越来,打算用三千年后的知识和小聪明求生,这也不算骗他。
“嗯?”子渔微迷眼,修长手指挠了挠额角,对我的话似乎很难理解。
“天机不可泄露。”我神叨叨加了一句。解释越少,神秘越多。
哈哈——
他突然大笑,“如此说来,吾竟比灼大三千岁!灼可会嫌吾老?”说完他抖动身躯笑个不停。
原来他是这样理解三千岁的!“我怎么会嫌弃子渔大人老呢?子渔大人永远是小鲜肉。”我笑着附和他。
……
我话音刚落,子渔突然收敛笑容,怖色爬上脸庞,仿佛看见了异常恐惧的场景。
“你说什么?”他声音因惊恐而颤抖。
他变脸太快,我一头雾水。
“你说吾是鲜肉?”子渔突然抓向我双肩。他太用力,抓疼了我。
“灼欲用吾献祭天神?以吾之血肉?”子渔不停摇晃,追问我。
我恍然大悟!这个朝代可不兴说什么鲜肉,尤其从一个祭司嘴里说出。子渔一定以为我要杀了他,取他的血肉祭祀神灵(祭司如果占卜出了这个结果,商王会执行)。他之所以恐惧,一定见过商王杀贵族献祭的残酷现场。
想通这些后,我一把抱住了眼前的十六岁少年,安慰他:“我不会把你献祭给神灵的,不会的,永远都不会…”
……
车子快到商都了,子渔抱着我的肩膀,慢慢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