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不及待又小心翼翼的掂起了一块比较小的点心，一点一点塞进口中。

“你说，那些女孩被送进花街了？”

“嗯嗯。”小六口中塞满了点心，含糊不清地点着头。

“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知道！是享福的好地方！”

美惠子沉默了，小六的样子太过单纯，引得她的心脏都在抽痛。

如果她没有投生在一个贵族家中，没有一个可以完全保护着她的哥哥，她会变成什么样呢？

她不知道，但想来不会比小六好到哪去。

“姐姐。”

小六的声音唤回了美惠子的思绪，那女孩已经将剩下的点心打包起来，神情看起来有些忧郁。

“其实，我马上就要嫁人了。”

“诶？”

美惠子微微有些惊讶，这个女孩无论怎么看也只有十三岁，这个年纪实在是太小了。

若是在她的故乡……在……哪？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关故乡这个词的记忆愈发模糊起来，只剩下寥寥几个空洞的概念和人影。

但是总是记着，那里是个好地方。孩子们都可以在适龄的年龄去上学，去睁眼看看这个世界，而不是稀里糊涂的就嫁了人成了家，甚至被父母以“享福”之名送到花街这种吃人的地方。

“我，我真的很感激他们。他们把我养这么大，我应当报答他们的……”

小六呜呜地哭了起来，泪水滴在点心上，她慌乱地地将布包收好，又急急忙忙的想要擦干净眼泪，手上的点心渣子粘了一脸，看起来像只脏兮兮的小花猫。

“可……可是，姐姐，我真的好害怕，妈妈说他们家有钱，我嫁过去是享福呢，可我听说那个人有媳妇，好像是被他活活打死了。”

“姐姐，我不想死！我……嗝！”

小六哭着哭着就打起嗝来，委屈的样子让美惠子的心更加痛了起来。美惠子叹了口气，将女孩搂入怀中。

“不怕，不怕。好孩子，你受苦了。”

“我……嗝！我不觉得苦的，嗝！但是，但是……”

“我知道，我知道。”

“姐姐，我不明白，我农活干的那么好，妈妈也夸过我。弟弟们明明总是在偷懒，嗝！为什么非得是我！”

“妈妈，嗝！说，因为我是女孩子，嗝！可是，我也是她的孩子，嗝！我也……嗝！我也是她的孩子啊！”

“姐姐，你说这是为什么啊，我，嗝！我到底哪里不如他们！”

美惠子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要她怎么说？

她该如何开口？

“小六，”过了许久，美惠子才哑着声音开了口。

女孩抬起头，她惊愕的发现面前女人的容貌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副模样，原本还算红润的脸庞变得无比苍白，棕色的瞳眸镀上了一层血红，瞳孔细长，宛如野兽一般。

“姐……姐姐？”

美惠子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变化，而是牵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苍白的月光下，两颗如同野兽般锋利的犬齿泛出阴冷的光芒。

“小六，你想不想和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