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他们根本就没有复仇的力量，何况这世间本就弱肉强食。弱小的人类被强大的鬼吃掉不应当是他自己倒霉吗？”

“那若是在某一天，出现一个比哥哥强大的人呢？若是遇到并且被杀掉，也是因为哥哥你倒霉？”

“我……”

鬼舞辻无惨被噎住了，半晌，他恼羞成怒起来。

“人类再怎么强大也终究是人类罢了，再怎么强大都无法比拟鬼。说到底，美惠子你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

话一出口，鬼舞辻无惨顿时后悔，但是内心的傲慢不允许他道歉。何况他的心中也在委屈着。

我是你的哥哥啊，美惠子。为什么你不能像别的女孩子一样依赖自己的哥哥呢？

依赖我，服从我吧。就像所有女孩一样。

“……”

美惠子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一时间愣住了。良久，她才讷讷的抬起头，鲜红的瞳眸空洞无比。

“是哦，我只是个女人……”

恍惚间深埋于记忆中的痛苦再一次表现出存在感。那个苍老的妇人再一次出现在眼前。

“你为什么是个女孩……”

“当初就不该留下你……”

“如果你是个男孩，我就不用受这些苦了！你为什么要活着！你为什么不去死！”

那妇人的脸已经看不清了，但是声音却依旧清晰。尖利的声音仿佛一把利刃，生生刺入了她的心脏。

“妈妈……”

恍惚间，那张模糊的脸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父亲惋惜的表情。

“美惠子，如果你是个男孩该多好。”

很久没见的父亲，第一句就是这样的话。

她也见过那个代替了她哥哥成为继承人的男孩。

很温柔，很腼腆的男孩，跟她多说句话都会脸红。

“我想我并不适合做家主……”某一天晚上，那个男孩在家宴的间隙，悄悄地同她咬着耳朵。

“美惠子，如果你是男人该多好，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当家主。”

……

好想吐。

“女人，女人，明明都是人，为什么做了女人就好像被判了死刑似的。我到底哪里不如你们！”

“你说什么？”鬼舞辻无惨大抵是没想到美惠子会如此愤怒，半晌才心虚别过头，不愿意被美惠子看见眼中的懊悔。

“没什么，哥哥。我有点累。”

鬼舞辻无惨垂眸，心中更加后悔说出那样的话。他张了张嘴，道歉的话却始终说不出口。

但还没等他纠结完毕，就听见美惠子闷闷的声音。

“我们分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