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琛轻扫虞晚宁一眼,松开了手。
虞晚宁瞄着他的脸色,暗松一口气,“那我先去给那几个人医治。”
燕北琛颔首,“你小心些。”
虞晚宁莞尔一笑,离开了营帐。
军营里虽然有几个军医,但疫病特殊,不好上手,虞晚宁只能一边向军医传授经验,一边照顾病人,忙得团团转。
一直入了夜,到亥时,虞晚宁还在忙活。
燕北琛派人来催她好几次,让她去休息,她嘴上应着,人却还待在营帐里不走。
有几个病人病得严重,单是喝药还不够,必须以针灸疗法辅助。
虞晚宁将银针放在火烛上加热,再将针尖迅速刺入穴内,她手法熟练,一遍一遍重复着动作,轻纱下的面容满是倦色。
突然,一个不留神,手背被灯烛的火舌烧到了,她吃痛地低呼一声,指尖的银针掉落。
她蹙着眉,正要抬手去看,一只宽大的手掌突然横插过来握住了她的手腕。
虞晚宁吓了一跳:“王爷?”
燕北琛看着她手背上被烫红的一片,眉心微沉,语气里带了点责备的意味:“让你去休息,怎么不听话?你太累了。”
虞晚宁被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一瞧,神色微怔,手腕还被他握着,轻纱下的脸颊莫名染上绯色。
她抽出手:“我
没事,我还要给这位病患做针灸。”
“不是有军医在吗?”燕北琛垂下手,指尖轻轻摩挲,回味着那细腻的触感,“你不必凡事亲力亲为,不然身体如何受得了?走吧,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休息的营帐。”
“我还是……”
“你手都受伤了,别再坚持了。”
一旁的军医也说:“是啊,王妃,这里有我们,您都忙一天了,快去歇歇吧。”
虞晚宁这才点头:“好吧。”
她也的确是太累了,精神不济,不然方才不会不小心烫了手。
燕北琛领着她去营帐。
“军营里条件不比王府,今晚就先将就一下吧。”
虞晚宁环顾一圈,分明是精心布置过的,已经很好了,她扯掉面纱,笑着对燕北琛道:“多谢王爷。”
燕北琛颔首,却没有要走的意思,目光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他命人取来金疮药,对虞晚宁道:“你手上的伤得赶紧处理一下。”
虞晚宁“嗯”了一声,伸手去接金疮药,燕北琛却没有递给她,而是指了指椅子,“坐。”
虞晚宁明白了他的意思,忙说:“不用了王爷,我自己来就好。”
“你自己来不方便。”燕北琛口气有些强硬,已经打开药罐,在她面前坐下。
虞晚宁也不再废话,乖乖坐下,伸出了手
。
燕北琛蘸了点药膏,轻轻点在虞晚宁的手背上。
伤处红肿刺痛,一接触冰凉的药膏,一股又麻又痒的感觉袭来,虞晚宁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燕北琛却用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指。
“别动,很快就好。”
虞晚宁有些不好意思,低低地应了一声。
指尖在手背上轻轻打转,药膏被晕开,散发出一股清凉的气味。
手背上的不适感渐渐消退,虞晚宁的身心也放松下来,她静静地望着燕北琛,一时竟然出了神。
从她的角度看去,燕北琛低着头,俊朗的眉眼低垂着,看不见神色,只能看到两扇鸦羽般的睫毛。
她简直不敢相信,令人闻风丧胆的摄政王,此时正在贴心地为她涂药。
燕北琛竟然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让她有些不适应,却又莫名感到欢喜。
可是她之前还说要和燕北琛保持距离,现在这又算什么?
想到这儿,虞晚宁有些不自在,手指微微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