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米汤,几颗白米,比想象的要好吃。看来,她真的是饿极了。
放下碗,她咂咂嘴,把挂在嘴角的残渍舔尽。回过神时才发现,刘四娘正翻看着自己的包袱。
刘四娘语气淡淡的,她说:“就带这些?”
“嗯。”李青麦乖巧回应。
或许是也想不到她还能再从这个家带些什么走,刘四娘没再言语,重新系紧单薄的包袱,递给李青麦。
“去吧。”刘四娘开口,“别等那两爷们儿了,你自己,一路小心。”
见过这么多病人和家属,李青麦听得出来,这是对多年不曾亲近的女儿,发自内心的关怀。
李青麦笑得真诚,把包袱挂在小小的肩上,标致的眉眼弯起,道:“女儿走了,娘要保重。”
说完,李青麦径直离开家门。
无论感情浓淡,离别总是伤悲。是她最受不的。
旭日渐起,李青麦走到皇宫端门,后背已有点点虚汗。
时辰尚早,填名的使官还没出现,四周却已经有几个人做等待模样。
李青麦顿时来了压力,她也站到一旁,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过着自我介绍。
辰时正刻,朱红宫门缓缓打开,一个身着青绿纹袍的内侍踏步而出。看面容,是约莫三十多岁。带着几个侍卫在身侧,坐在椅子上也是一丝不苟,倒是颇有威严的模样。
没有犹豫,李青麦立刻起身,跟着排起了队。
前面人不多,很快就轮到她。
面对神情严肃,她面色和煦,不胆怯,也不多话。恭敬地递上身契,细软的声音,一字一句地报出姓名和年龄。
许是对女孩小小年纪的镇定淡然感到一丝新意,内侍提笔的手忽然顿了顿。他抬头看向女孩,瘦小的身体,稚嫩的脸庞,乌黑的长发齐整落在腰间,嘴角似有若无的微笑衬得双眼格外明亮。
不是很出众的女孩,却有让人舒适的气场。
“李青麦?具体何字?”
内侍突然开口 ,相较前面几个,这是多出来的问题。
也无妨,李青麦早已备好回答。
“回禀大人,李做木子李,青取丹青的青,麦是麦田的麦。”
不算高端,也不匮乏,正正好。
“这名字倒不错,谁取的?”内侍好似来了兴趣,继续问道。
李青麦依旧对答如流,“是爹取的,说不俗气,也有丰收的好意头。”
对不起了,娘,也不知道是你们谁取的,都是为了把爹的身份提一下。
果然,内侍往身契上看了一眼。
“倒不枉费你爹也是个秀才。怎么说,你识字吗?”
李青麦点点头,“略识得一些,读过《千字文》。”
这是昨天刚听来的,没想到今天就能现学现卖,不错不错。
内侍几笔写好她的信息,笔尾微微后倾,道:“嗯,行了,里头去吧。”
李青麦低头道了谢,一步一步,踏入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