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含怨恨和愤怒的心下药最佳。

偏偏阿奴像个哑巴，逆来顺受。

碰上恶毒刁蛮的清河公主倒是有好戏看了。

姜羡鱼喝了口茶，不动声色的问：“本公主睡了多久了？”

碧桃：“一天了，这是第二日辰时。”

姜羡鱼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拨开碧桃，快步走到窗口往外看。窗外泼雨如帘，凄风苦雨乱打芭蕉，冰冷的青石水洼里直挺挺的跪着一个少年。少年一身黑，湿濡的外袍搭在瘦骨嶙峋的背脊上，雨水顺着他低垂的下颚往下淌。

沉默、安静、卑微又孱弱。

碧桃哼了一声，发挥一个合格的恶毒NPC作用：“贱奴命倒是硬，跪了一天一夜还没死。公主要不要奴婢让人拿些瓦片给他跪？”

冷风倒灌，姜羡鱼被吹得透心凉：真是不知者无畏！

碧桃真敢这么做的话，可以先去选墓地了。

她啪嗒把窗户关上，洋装恼怒：“只跪倒是便宜他了，拿本公主的鞭子来，本公主要打死他！”

碧桃慌了：“公主，外头雨大，别感染风寒了。”

姜羡鱼理所当然道：“谁说本公主要出去，让他滚进来。”

赫连奴被拖了进来，如同一条死狗丢在地上。他快速爬起来，一如刚刚那样安静垂头。跪着的地方很快淌了一湾水，水慢慢洇过来，攀上少女嵌了珍珠的鞋面。

屋子内熏香袅袅，碳火暖融。

他目光顺着鞋面上的东珠往上看，然后定定的落在姜羡鱼脸上。黑色面罩下，一双眼睛黑沉沉的，漂亮又灼热。

那是狼盯着肉的表情。

姜羡鱼手臂一紧，本能的甩出一鞭子，喝道：“看什么看，没规矩的狗奴才！”她发誓，真的是这具身体的本能。

少年不闪不躲，眸色灼灼：“见、过、你！”

他语气肯定，惊了姜羡鱼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