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
等赫连侯歇气的功夫,他抬头,漆黑的瞳直直看着他,慢条斯理的问:“所以,当年是你丢了我?”
不是因为走丢,不是因为被拐,是把他丢了……
他眼神太过冰冷,像两把尖刀抵住人喉咙逼问。赫连侯只觉得背脊寒凉,浑身不舒坦,对他越发的厌恶,浑不在意道:“你生来不祥,克母克全家,祸国之相,能留你一条命已经是念及骨肉亲情。”
赫连奴喉咙里发出轻笑,心里荒凉至极,只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艰难困苦都像是一个笑话。
赫连侯接着道:“既然你已经在这了,就在你母亲灵位前跪上三天三夜,诵经礼佛,洗洗你身上的污秽气。今日我所说之事,但凡透漏一点给城儿,那你也不必留了。”说完他拂袖而去。
祠堂内阴风阵阵,呼啸的北风将铜门吹得乒乓响。外头电闪雷鸣,像是在他心口劈出一条裂缝,裂缝里有股恶意,无限增长。
他这一身血肉啊,凭什么送给他人。
赫连奴袖子里抖出一根锋利的钢针,那钢针寒光闪闪,只要挨着一点,必定是会见血的。还没等他有所动作,一只鞭子呼啸而来,直接将那钢针打飞了出去。富贵俏丽的少女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捏着鞭子恼恨的瞪着他。
“没用的东西,受了委屈就只会寻死吗?”
赫连奴:他从未想过死,否则在斗兽场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他只是在想,这根钢针打进赫连城的心口会是什么感觉。
赫连奴沉默不语,高贵的少女收起鞭子,突然跪在他身前,伸手拥住他。
很轻很缓很温暖。
赫连奴指尖颤了颤,眸子里疑惑闪过,然后又听少女高傲道:“今日许你回抱本公主。”
他忍不住拥着这抹暖,下巴搁在她肩窝处,声音阴哑:“我母亲死了。”
姜羡鱼嘴快:“我给你当母亲。”说完又觉得这纯粹是在占他便宜,但转念一想,他都是她画出的,叫母亲也不为过。
赫连奴似乎没察觉她说了什么,又接着道:“可……没人喜欢我。”
姜羡鱼眼一闭心一横:“本公主喜欢你。”
伏在她肩头的人低低笑了,温热的液体滴在她脖颈,姜羡鱼被烫了一下。
“那公主能咬我一下吗?”
“啊?”什么奇奇怪怪的要求?
姜羡鱼也顾不得许多,靠近他,一口要在他瘦弱的肩头。
疼痛从肩胛骨处蔓延开,赫连奴嘴里发出愉悦的呻、吟,回抱住她的手忍不住轻轻颤抖。只想再深一点,再深一点,只有足够的疼才能让他克制杀性。
他声音颤颤的,满含祈求:“公主,再深一些……”
姜羡鱼突然站起来,拉起人就往祠堂外走,边走边道:“走,本公主带你去撒气!”不就是想痛吗,本公主让你痛个够。
赫连奴被拉得踉跄,烈烈北风中,少女裙袂飞扬,娇蛮又跋扈,比头顶电光还耀眼。
不管是因为这张脸喜欢他还是别的,既然牵住了他的手就一直牵着吧。
他漆黑的眸子映着她的影子,像是最虔诚的信徒追逐着他的佛。
【滴,好感度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