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堂皱眉嫌弃道:“有膻味。”
卫青梅尝了几口,没吃出膻味,羊肉用慢火炖了许久,软软烂烂,吃完后身子热热的。
“没有诶,你要不要尝一口试试,很好吃的。”
江玉堂坚决拒绝。
卫青梅只好放弃。
“我幼时一个朋友,他也不吃羊肉。”
江玉堂跟薛隐长得像,口味也像,真的很巧。如果不是知道齐王府绝不可能混淆皇室血脉,她肯定会觉得两个人就是同一个人。
江玉堂一僵,改主意伸筷子夹了一块羊肉。
“我还好,偶尔起了兴致也吃,既然你这么说,那我试试。”
夹到碗里后,又突然停住,像是回想起来,“我身上有伤,牛羊是发物,这次就不试了。”
表情十分遗憾和抱歉。
卫青梅被他那句有伤转移了注意力。
“对,身体重要,咱不吃了。”
吃完饭,两人到街上接着闲逛,逛到某处,十分热闹,人围了一层又一层。
江玉堂个子够高,一眼望到里头是在演杂耍,耍猴戏。
卫青梅好奇,停下来看,但是看了半天挤不进去,踮起脚,只能依稀看到一点。
她叹了口气,见旁边的稚儿闹着要看,她爹爹便径直将人送上肩头,小姑娘坐得高高的,笑得合不拢嘴。爹爹、爹爹喊个不停。
卫青梅想起小时候看灯的事情,她的爹爹也对她很好过,也曾经让她坐在肩头,带着她看灯 、看船、看杂耍,后来这份殷殷父爱,就分给了卫凌跟其他孩子,给她的所剩无几。
她一直不是最特别的那个。
江玉堂察觉旁边的人太过安静,转头看了一眼,发现对方正艳羡地看着一个小孩子。
他看清对方的动作,掂量了一下他这么做应该不会牵扯到受伤的手臂。
如果她真的很想看的话,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江玉堂直接问了。
“你很想看这个表演吗?”
“来都来了,自然是想看的,不如我们寻一处……”
高地两个字被惊叫声替代。
双脚离地,卫青梅被人一把揽起,身下是硬邦邦的肩膀和手臂肌肉。
“你你你干嘛呀!”她吓了一跳,急忙环住对方的脖颈。
江玉堂不解:“你不是想看猴戏,现在看清楚了吗?”
卫青梅瞟了一眼场内,这个视角看确实是很清楚。这猴可真灵,一时在道具上钻来爬去,一时又跳过火圈,卫青梅都替它捏一把汗。
等等、这是看不看得清的问题吗?
她在他身上别别扭扭的,搅得江玉堂心头火起。
卫青梅软声道:“快放我下来,我又不是小孩子,这么坐被人看见了多不好意思。”
江玉堂反问:“这么关心别人的想法累不累?”
卫青梅噎住。
江玉堂将人扛得稳稳的。
他是个孤儿,被退伍的老兵从善堂里挑出来当儿子养大,他喊老兵义父。义母很早前就病死了,就他们两父子相依为命地长大。十岁上,义父当上了卫府的护院,他第一次见到卫青梅就是在那时候。
卫青梅以前在灯会上走丢过一次,差点被拍花子拐了,所以他成了她的护卫,保护她长大。
义父身体不好,常常告诉他,天地间没有比生死更大的事了。
卫青梅挣扎了一会,终于还是抵不过想看的念头。
她坐在江玉堂肩头,小姑娘坐在她爹身上,两个人对视一眼。
小丫头吐了吐舌头。
“姐姐羞羞。”
卫青梅放在江玉堂另一侧肩头的手捏紧。
小鬼,说话真不好听。
江玉堂转头看见这一幕,下意识瞪了小姑娘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