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文,而后一张张地扔进火盆,看着它们焚烧殆尽。
她不信神佛,不信鬼邪,偏有人非要信,她便难得做出一副虔诚姿态,希望他能得到真正的安宁。
听到孩童的呢喃,她平静道:“你怕什么?睡在这里的是你的父皇,就算变成鬼,也只会护着你,难道还会害你不成。”
不算多温柔的语调,但也足以叫孩童安心。
跪的时辰久了,连身体康健的成人都会浑身疲惫,更何况是一个精力不济的小孩。
不知是不是养得太静,赵祐的身子骨比同龄人来得更弱些,未及入夜,就歪着身子开始往赵姮那边靠。偏他还知道不能在姑姑面前放肆,每每察觉,又极力地将自己掰回来,如此挣扎反复,与自己的意志力做斗争。
赵姮第三次感觉到手臂传来的压迫时,把照顾小皇子的许氏叫了过来:“把他抱下去吧。”
许氏不敢做这个主:“小殿下为人之子,这会还在守灵,不好下去吧?”
“这么小的孩子,骨头还软得很,跪坏了身子谁又担当得起?”赵姮不觉是什么大事,“休息好了再继续过来,又不差这一时半会。”
后面的宁嫔看得暗恨,又不得动弹。
所有人都在这儿看着呢!赵常仪就是千方百计地给阿尨下套!想叫她的儿子还未登位,就落得个不孝的名声!
但任她如何作想,也没法改变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赵祐被抱走。
守灵之后,又有一系列的琐事亟待处理。
先帝要出殡,得定下他的谥号;新君要登基,忙忙碌碌又是一堆杂务;以及先帝的后宫,有没有称号,待遇如何……这些都要赵姮拿定主意。
然而谁也没想到,她想将那些后妃放出宫去。
“玄女陛下不可!”朝臣跪地,“那些都是先帝的后妃,不光送人出宫,还许她们另嫁,这,这……成何体统!”
“如何不可?本宫亏待她们了?”
赵姮又不是一刀切,她令宫人询问过她们的想法。
想归家的自可归家,想嫁人的也能嫁人,总之不必待在后宫中虚度光阴,只要想出去,她都会为她们扫平障碍,也会给每人一笔银钱。
若是在宫外已无牵绊的,也能领一个太妃的虚衔,留在宫中养老。大富大贵是不可能的,只能说日子过得去,每餐荤素皆有,怎么也能吃饱饭,胜在清净悠闲、无凡尘事扰。
“不光是先帝的妃嫔,宫侍也会放一批出去。宫中只有这么几个主子,自然从轻从简,省下许多开支,百姓供养皇室的负担也能轻些。”
这事归属后宫,朝臣就算群情激扬,也很难越俎代庖,插手进去。他们反对归反对,赵姮真执意这么做,只需内务监配合,外臣是拦不住的。
散朝后,群臣表情不忿:“先帝一去,常羲玄女简直是肆意妄为,没人管得住她!”
“终究是后宫无主,咱们也鞭长莫及啊!”
“既无人约束,我们就再抬举个人上来,和她打擂台!”有人提出最为可行的方案,“今日新帝在堂上一言不发,任由常羲玄女做主,想来是无人庇护,只得逆来顺受,寄人篱下。
“可新帝登基后,大赦天下,他的舅族却被看押着;嫡母元昭皇后被追封为太后,生母宁太妃却和其他无子太妃一个待遇,只当闲人喂口饭吃……堂堂一个皇帝,便是年幼,心里当真能一点想法也无?”
“是了,我们当集体上书,为宁太妃请封才是!”
山呼海啸的应声中,亦有几人皱眉不语:“以宁太妃之资,恐不足以担当太后。”
“张大人,孟大人,您二人作何感想?”曹彰嘴脸带笑,笑意却不及眼底,“莫不是真要放纵玄女陛下,由她乱来吧?”
这两人,一人是六部尚书,在朝堂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另一人是文渊阁学士,虽是个更专注于学问的纯臣,但担任着新帝的讲师,在小皇帝面前颇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