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君(3 / 4)

“哦?”

“曹彰虽也是出身大族,却是不受重视的边缘旁支,权势之路走得并不容易。

“像他这般的人,更需要其他的助力,或是一个有力的姻亲,又或者简在帝心,坐到最得帝王信重仰赖的位置上。”

“所以,他想讨好未来的幼帝?”

宁嫔一看就是个草包,天子没有其他倚靠,就得托孤于大臣。

张梁固然希望帝位能够稳定传承,但托付于他,恐有架空之忧,说不得就会被世家大族控制住朝堂。

托付给曹彰,也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隐患,依天子过往的言行,还是相互制衡的可能性更大。

但为了制衡,多半会稍偏向曹彰一些。偏他比张尚书会哄人,三皇子是那般性情,假以时日,他说不定真能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彻底压过现在的老对头。

赵姮不满:“他也可以选择讨好我。”

“隔了一层,哪有投效正主更便捷呢?”

况且谁都不看好她,讨好了她,再由她通过控制幼帝来操控全局,转那么多道弯,中间变数太多,实在是吃力不讨好。

“若要打下你,最好的时机是昨夜,其次是今日。奈何他昨天瞻前顾后,见有人出头就想当个坐收渔利的老叟,他这个见风使舵的性子……平常能游走众人之间,两方得利;关键时刻却会输在不够果决,吃下闷亏。”

天子的语气隐有嘲弄,赵姮也跟着笑了一声。

只是快到太极殿门口时,一个矮小的影子立在那,赵姮收敛了些许笑意。

“见过父皇,”小孩子缺觉,一大早被人挖出被窝,眼神带着点惺忪的睡意,“见过……姑姑。”

一旁侍候他的老嬷嬷,则深深俯首:“见过陛下,见过长公主殿下。”

“还称殿下呢?”徐公公默了一路,可算找到个机会表忠心,还不怕得罪对方的,“该称陛下了!陛下昨夜封了长公主殿下为常羲玄女,以后就不能再称殿下为殿下,而要叫玄女陛下!”

“啊,这?”果然又一个反应不及的人,甚至不敢窥上面人的表情,只打着磕巴试探,“玄,玄女陛,陛下?”

天子笑意盈然:“正是。”

赵姮懒得理会这些官司,索性跨过门槛:“幼稚。”

天子慢一步,是为叮嘱小皇子:“阿尨可知,父皇为何召你来?”

“儿臣不知。”

“是姑姑。姑姑要立你为太子。你且等在殿后,等待听宣,姑姑要你上去的时候,你就要立马跑到她身边。因为她想立你为太子,就会面对许多人的敌视,你要听她的话,好好保护她,成为她的盾。”

天子随意地颠倒黑白,朝臣反对的明明是赵姮,他偏要说成是因为立储。

阿尨听得云里雾里,还有些害怕:“阿尨,阿尨怕保护不了姑姑。”

“别怕,你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天子轻轻地按在他的肩膀,“你是个孩子,他们对孩子没那么苛刻,你只要站在姑姑身边,就是对她最好的保护了。”

御殿之上的人,可以最后出场。

满朝的文武重臣,却不得不早早出门。彼时天还未亮,四下沉寂,宫门口却熙熙攘攘如街市,挤满了各家各户的马车。

今日的朝臣,脸色是沉重的阴云,一个个都像是来上坟的。

“江大人昨日当真是风光,”不少人冷笑着,故意往太常寺少卿那边绕一道弯,嘲讽他几句,“下官这几年是眼拙了,竟不知江大人生得如此一张利嘴!”

江凌只作没听懂,依然持了十足的礼节:“大人谬赞,江某只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罢了。”

有官员隐在人群中,掐尖了嗓子:“是啊,不过一条叼着肉骨头的狗。”

张尚书径直地走过去,一个眼神都吝啬。

曹大人的捧哏们则凑到曹彰身边,遗憾道:“曹相怎就醉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