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到不玩,推给赵姮收尾。
赵姮将那枝金桂抛出去,斜斜地夹进状元帽与红绳的夹缝,江凌遥遥地一回首,终于叫大家看清了模样。
赵姮当时没放在心上。
后来驸马招亲,江凌却拿出那枝桂花,赠还给她,向她表明心意。
狭长的木盒中,盛放着风干的金蕊。她疑心仍有花香,细嗅却无,瞧得久了,脑海里闪出一丝灵光。
再后来……不提也罢。
离开京城时走得疏忽,没打过招呼,更无送别之人。作为密友,朱鸾难免怨怪,每每提及,必称她不把她当朋友。
“不是朋友,”赵姮一本正经,“你可是我的外甥女。快,叫姨姨。”
准确来说,是表外甥女。
赵姮母妃与朱鸾外祖母是嫡亲姐妹,朱鸾便低了一辈。她对辈分问题哼哼唧唧,不肯承认,只有挤兑赵姮的时候,才会浑水摸鱼地混一句“常仪姨姨”。
不知道的,还以为拉长声调唱戏。
自从生了女儿周玉,朱鸾多了一个新花招,以至于她常盼着与赵姮相见。
“快,小玉儿。”朱鸾教周玉叫人,“叫姨姥姥。”
赵姮的五官拧在一起,神情不忍直视。
小周玉迷糊了:“姑奶奶?姨姥姥?”
这和父亲教的不一样呀!
“听我的,别听你爹。”朱鸾撺掇道,“从我这边的亲戚关系算,回头我让你爹也跟我改口。”
“都别叫。”赵姮给周玉喂果子,堵住喊人的嘴,“周霁好歹诚心诚意把我当姑姑,你滑头滑脑,自己都不肯认,却拿女儿来对付我。”
既然聊到周霁,她就得问了:“我怕信里不好写,之前就没提。你不是一直在边关吗,怎么带女儿回来了?”
“不好说。”朱鸾对这些不太敏感,“半年前,你大侄子说那边不太稳定,安全起见,送我们先回来。但好像只有小摩擦,也见没出大事,不知是不是他太紧张了。”
“半年前……”
赵姮在心中盘算,这个时间点恰好与天子病重吻合,有些过于巧合。
天子若身故,主弱臣强,权力交接势必带来波折,一旦虎狼入侵……
不得不防。
朱鸾有些忧心:“直到现在,也只与我报平安,不让我过去。”
她还是更愿意问八卦:“你怎么样?有见到宫中的那位小皇子吗?什么感想?”
“感想就是,”赵姮神色微妙,“我没有过这么小的侄子。”
朱鸾哈哈大笑:“你的侄子一般比你大,是吧?”
“我还以为你会劝我。”
出走的这几年,其他人也与她通信。
他们往往会劝她放宽心,玩够了就回来,好歹将皇子笼络好;最起码,关系不要闹得太僵,不然以后不好过的还是她。
朱鸾心大,不爱劝和:“不劝,反正你也不听。大不了我们玉儿给你养老!”
“唔?”听见自己名字,小周玉懵懂抬头。
“那从现在开始,就得讨好玉儿了。”赵姮捏了捏周玉的小脸,“我们玉儿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娘亲不给你买的我都给你买。”
小姑娘眼睛一亮:“小狗!”
“好呀,回头挑一只送你。”
反正兽苑里各种都有,宫里没别的事,养动物倒十分精心,一个个盘靓条顺。
“你就惯她。”朱鸾撇了撇嘴,话题转回来,“要我说,他们讨好你还差不多,怎么还要你去讨好他们?”
“毕竟继承大统的人,不是我。”
“也不知道是何年月了。小皇子没长成,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好,既有第一个,说不准什么时候又有第二个呢?这谁能咬死?”
赵姮没有说话,她不乐意听这些。
“我看宁嫔也讨不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