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这安陵村的男子都疯魔了,可笑的很,都艳羡他平步青云、国之栋梁。人人都去求那算命先生为儿子掐算出生时辰。”
“后来安陵村生出的胎儿,要么不足月身体有残缺,要么在娘胎中憋死或出生后憋成傻子,要么一尸两命,这样的孩童在安陵村多如麻。”
“我倒是盼望老天爷哪日里开了眼,降下雷劈死村中所有人,或有大妖来吃掉那些疯魔的男人。”
我心中震惊,关怀姜娘子,问道:
“姜娘子你为何愿意来着安陵村中接生?”
姜娘子朝我眨了一下眼睛,自嘲一笑,掉出一行泪水:
“不可言。”
我猜不出,她如此憎恨世间男子或许日日被他们压迫的苦难。我不想姜娘子心中难过,出口问出其他:
“那算命先生又是何人,又该去何处寻?”
“安陵寺中。”
我行至道引身前,把手伸进他交领中,摸来摸去,对方见我所为,身体微僵但并未阻止。
“作甚?”
我从他怀中摸出一洁白柔软的方帕,在他眼前晃了晃,拿去给姜娘子擦拭泪水。
“姜娘子,我有些害怕安陵村中的人,这钱我挣不来,我便弃之不学了~”
姜娘子泪水被擦拭,月光并不明亮,她眼眸却亮闪如星。
“女郎!你要谨记,女子行于这世中诸多枷锁,你只管自在按自己心意行事,望你能活成自由的模样!”
“姜娘子讲的在理,受教!”
我学着其他女郎,向姜娘子行了大礼。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时,我同道引离开了安陵村。道引这厮未到安陵寺,将我带到了入目繁华集市中,买了许多女郎常用之物。
怪哉?一晚未见,言语吐气温顺和许多。
“这只桃木镜你且收好,日后不用拿河流小溪当做镜面。”
“这堆花钗步摇你也收好,穿着素净,好似寡妇。”
我捏着钗子随手插到发髻,问道:
“何为寡妇?”
“死了夫君的女子。”
我面露喜色:
“这就是寡妇啊,寡妇多好,评书里都讲寡妇桃花多,有取不完的桃花摘了~”
一时,四周皆静。
那人默了一会,道引遂又将我插好的发簪拔下,道:“若你夫君去世,量你也不知何为守节!”
我又昂起头问:
“死了妻子的郎君唤什么?”
“鳏夫。”
“哦,那岂不是鳏夫配寡妇正好?”
“......”
他又不言语,伸手扯动我脖颈的披帛,我心道,莫不是又惹了他?
他将披帛拆下后,掌上托着一极其华美赤金麒麟璎珞圈,伸长手臂作势挂到了我脖颈上。
我心下大警,捂着脖子不许,这又是何磨人的器物?
“哼,现才知道惧了。”
我面上堆出假笑:“披帛好,我喜欢。”
说罢便要自己套上披帛,他不允,将那洁白柔软的披帛丢出,将璎珞套入我脖颈。
退后两步,打量我一番后,他心中应是及其满意的,注目生辉、勾唇浅笑,然面色又转为淡然:
“小狸花,这圈子不要妄想摘掉,你若是控制不住兽性,为非作歹,它会自行收拢,掂量你的小命能撑多久。”
我不敢造次,拿出小铜镜对镜自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明媚善睐,天人之姿,真是个绝世美人儿啊~片刻后我又发出一声幽幽叹息:
“唉。”
他顿住前行的履步,“可是不喜这图样?”
“怜我如此貌美,却无法对自己一亲芳泽。”
“无可救药!”
“药石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