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我起‘可能宫’之名一样实现真正想要的‘可能’——既能实现自我价值,积累财富,又能为这个国家的快速发展尽一份心力。”
山风拂面吹动发丝,山下万家灯火映照出栖真眸中盛载的江山,她侃侃而谈时的从容也完全载得动茫茫荒野后几十万布衣黔首的命运。
栖凡心目不转睛看她,被吸引住了,即便很多年后他都记得这一幕在心中永不消融的感觉。
他感叹一声:“你变化好大呀!没想到短短四年,你不仅在这个世界站稳脚跟,脱胎换骨,带人干了那么多事。爹爹娶到你真是他几辈子的福气。”
“说倒了。”栖真理了理吹乱的鬓发:“是我不知烧了几辈子高香,才能得他一个。”
“好了好了,狗粮撒起来没完了。”栖凡心笑着吐舌:“我要吃醋啦。”
“臭小子。”栖真给他暴栗:“哪里学来撒狗粮这个词?”
栖凡心抚着脑门装委屈:“我过去学得太少,吃亏,现在才发觉差异就是优势。”
这话里有话,栖真带他往回走,听他细说。
栖凡心:“记得以前,你还羡慕我在中土适应得比你快,什么二代移民就是比一代移民有优势,可我现在觉得不是这样。你懂的比我多,可以利用认知差异在中土创业,我虽然在这边更加融入,但我来的时候还小,现代知识没学多少,半吊子的什么都做不了。”
栖真笑:“没有人是什么都做不了的,没找到方向而已。”
栖凡心仰视天上初露的黯淡星子,脸上有年轻人特有的迷茫:“你不在的五年,我心心念念就是等你回来;上驼暮山的四年里,我每日想的是帮楚盟治好嗓子,现在这些都达成了,我就有点不知自己该做什么了。想想小时候你还跟我说要好好读书,将来考个好大学,做出一番成就,可现在我爹爹是大容王,我妈妈是可能宫宫主,我好像再怎么蹦跶都不可能超过你们的成就,忽然就觉得自己……”挠了挠头:“无所适从。”
栖真问:“对继承皇位没兴趣?”
“也不是,爹爹列的成长计划我一直记着。”栖凡心道:“但我觉得……那不是我自己挣来的。”
栖真一时笑得收不住。
小包子摸摸鼻子,讪讪道:“笑得那么欢,几个意思?”
“小乖崽长大了。”栖真这才轻咳一声道:“迷茫不是坏事,当初我也迷茫,觉得在陌生世界带你安身立命好难啊!如今回头看,那时的迷茫反倒是一种动力。”
“以前宿恒拿灯火和太阳做比,希望我借他势做太阳,这样从豆灯到太阳间的距离都能成为我选择的余地。如今不敢说我成为了那个太阳,但保你衣食无忧总没问题,所以你有足够时间去探寻自己的路。能为你做到这点我已经很开心,可是凡心,我能为你做到的也只有这一点。一个人能做什么,想做什么,别人说的不算,答案得你自己去寻。”
走下开物顶,回到三峰溪,栖真给他介绍完子石洞,才接前话:“你爹爹正当壮年,大可再做二三十年的王。后面我们也会有孩子,并不是说继承皇位这事就压在你一人身上。你的选择很广,不用和我们比,更不要将我们的高度作为衡量你人生成败的准绳。当个农民、开宗立派、或当一个王都行……出去闯闯,去找自己的机缘吧。”
他们在三峰溪边说话,看着对面不时有人从子石洞进出,路过这边的都停下脚步行礼,栖真微笑点头。
很想拍拍凡心脑袋,像长辈给予人生建议时那样,但周围人来人往,只得作罢,带他继续往长风谷去:“想做什么是你自由,咱俩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既然来了,就为中土做点事,也不枉我们这番奇遇,你说呢?”
栖凡心若有所思。
回到花千树,上阶前他对着推门的栖真问了一句:“妈妈,你现在幸福吗?”
栖真像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侧首看眼天上亮堂的满月,转身笑道:“圆满。”
栖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