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挡不住我想让自己住得舒服些的决心。所以我们开始设计,看看怎么就地取材才能把它造出来。”
“今天来洞里,看你也给自己弄了个房子。”栖真看四周,对重离挤出笑:“说明你也想让自己住得舒服点,有床躺,有沙发坐,有墙挡风。真的,挺好的。”
重离眉间微突,像在皱眉,但瞬间,那点起伏不见了,他生硬道:“我不会给你打印任何生存物资。”
栖真………
她根本没想到这茬,经重离提醒,她忽然觉得这或许是个可以争取的方向,但现在她只是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想表达的是,我们之间,总有作为人类的共通处,对不对?”
‘对不对?’是句带有洗脑意味的语言锤,但明显没捶到重离,他用一种点出客观事实的语气道:“你是碳基生物。”
啊,我是碳基生物……
对这无厘头的话,栖真呆了呆才反问一句:“你不是?”
重离仍然死人脸地望着她。
对话中断,房里陷入沉寂。但明显,不舒服的只有栖真一个。
她往椅背上一靠,问:“你要我五天来一次,我来了,你希望我怎么陪呢?”
重离道:“你可以在这里做让你高兴的事。”
“让我高兴的事!”栖真摊手,讽刺道:“你让我失去自由,然后希望我在这里做高兴的事?”
“没瘫痪,没捆绑,你拥有一座八千公顷的山脉,山上有无数生存物料。”重离道:“可你认为失去自由,并为此不高兴。”
栖真唰地站起,愤恨道:“我爱的人不在这八千公顷的山里!八千还是零点八,对我又有什么意义?”
重离对她的激动视若无睹,甚至没动下身体作为应对,他只是缓缓道:“爱是一种情绪,今天爱这个,明天爱那个,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很普遍。尤其是女人,一些爱抚、宽慰和安全感的组合就能让你们自认是爱!你觉得不自由、不高兴,就调整自己的认知和情绪。”
“爱不只是一种情绪!而女人也不会去爱一台按摩椅!”栖真瞪他,像看外星生物,“我不可能因为被困在这里就不想他,不爱他!”
重离似乎有片刻沉思,开口道:“早期人类喜欢拿‘爱’做借口,吹嘘它的至高无上,将它作为行动的幌子,但忽略了‘爱’这种东西的本质。”
“爱的本质是什么?”
“条件。”
栖真蹙眉:“条件?”
“不存在无条件的爱。”重离道:“所有他吸引你的点,都是爱的先决条件。当具备同等条件的人出现,你也会产生同样的感觉。如果你把这些条件主动移植到别的对象上,即使一棵草,你都会爱上它。”
论调很新鲜,但足够武断和机械!
栖真觉得这事太特么可笑了!她对风宿恒的爱,需要一个陌生人帮忙定义?她重新坐下,平静下来道:“如果这是你认为的爱,那么,你有没有这种情绪呢?”
重离:“我不需要这种垃圾。”
栖真哦一声,接着问:“不需要不代表没有。重离,你爱过谁吗?”
对面视线异动,不仅盯她的时间变长,而且又露出那种明明嫌弃又面无表情的神色来。
重离:“不可能。”
随话音落地,栖真又被无情地扔出去……前一秒她还坐在那把雪白的、式样简略的高密轻钛基椅上,下一秒就摔在高山草甸上。
身后,铁索桥消失不见。
栖真不可置信,对天嗤笑。
好一个“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