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气息相缠,交颈相拥。她不想放开,更不愿他松开。她想缠在他身上,耳鬓厮磨。
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故意说那些的,谁叫他离那么远?
现下不是过来抱她了吗。
床在身下,心上人在怀里,她还要犹豫什么?
心上人……
栖真倏忽顿住,被这三个字猛然击中。
“怎么哭了?”风宿恒听到侧首的抽泣声,轻轻拍着怀中单薄的背脊,安慰道:“别哭,拍一拍,以后再不用怕了,以后都会好的,以后……”
以后他就不在她身边了。
他把她举在臂弯里过,把她揽进怀抱里过,把她横抱起过,交颈相拥却是首次。
仿佛只要侧首,便能吻上她近在咫尺的唇,叼住她圆润温热的耳垂。
她耳朵敏感,他素来知道。
以前以为人不对,他不能动;现在人对了,他又不能了。
他以为自己忍得住命运的错过,可只要栖真在他怀里哭,就把他的心都哭碎了。
舍得吗?
怎么可能舍得呢?
风宿恒悄悄挪动,想让自己的唇感受怀里人的温度,轻擦而过的程度都行,只要感受一下,他死而无憾。
一寸、半寸……
血液火热滚烫,他的唇带着期待即将擦过她的脖颈,这时,怀里人退开了。
隐秘的小愿望落空了,他看着栖真用力抹眼泪,破涕而笑,眸里带着歉意,表情仓惶又凌乱。
“我可太能哭了。”栖真低喃着自嘲,像在解释适才冲动的行为,“以前怎么没发觉自己那么爱哭呢。”说着彻底退开,道:“好冷啊。”
被子又严严实实裹上了。
即将落入虎穴的小白兔拍拍屁股逃走,徒留磨牙吮血的大老虎望穿秋水。
那一刻,风宿恒戾气暴涨,在幻想里和自己的欲望殊死搏斗。他想扯开面前烦人的被褥,将人压倒,吻到她再不能退却。可理智告诉他,未来将她压倒,吻之不能退却的人不是他。
多希望自己没心没肺!
多恨自己瞻前顾后!
“晚了,睡吧,明日还有正事。”风宿恒起身,平和的语气下,谁能看出那颗被失望、嫉妒、恼怒、不甘、愧疚、渴望的情绪折磨到近乎失控的心呢?
他拉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