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喝多眼花,明明适才窗外什么都没,现在黑影却很明显。
她和它朝夕相处,同床共枕,对这道气息熟悉得很!
栖真心跳如雷,当初瀚海求生她没怕过,逼上战场也不畏惧,可如今不过窗外一抹影,莫名的恐惧骤然飙升。她别过脸,求救般抱住万叶飞。
“怎么了,头晕?”
头饰终于解开,他拍了拍她的肩。
只听窗外噗嗤一声,似液体飚溅,全洒在窗户纸上。
万叶飞听到动静,过去推窗,探头一看,外面寂寂黑夜并无异常,可当他将窗户拉回,惊讶地回头和栖真对视一眼。
只见那雪白的窗户纸上,竟快速洇出一摊血迹,血还在往下流,映得分明。
他欲开窗再看,可那窗像被狂风吹着,啪一声彻底关上。
紧接着,室外地动山摇,乒乓乱响,蜚声尖叫。
须臾,飓风过境般的声音彻底消失。
万叶飞终于推得动窗了,但再次打开,他也傻眼了。
只见楼下满院狼藉,假山倾倒,碎石乱飞,潭水拔干,花草掀翻,一幅台风过境疯狂蹂/躏的模样。
栖真扒窗一看,发自内心的惊恐和愤怒让她整个人抖如糠筛。
而观遍园内,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已全然不见踪影。
今夜过节没什么客人,房屋也还完整,并无人员伤亡,唯有花园毁得不像样子。栖真等万叶飞下楼查探回来,深吸口气道:“此事因我而起,连累阁子。我实在没法解释原因,且说再多抱歉都无法弥补我心头歉意。这个你拿着,总之是我对不起你。我、我先走了。”
不由分说,将荷包塞至对方手中,转身跑出阁去。
她一路奔回客栈。这个点,客栈大堂虽还亮着灯,门早已关了。她在门前呼哧喘气,正想推门,谁想门从里面打开,有个人急匆匆跑出来,不小心和她撞个满怀。
那人大概也没想到这么晚还有人杵在门口,道声歉,并不细看来人,紧了紧背上竹篓,一出客栈便御剑而去。
他不认得她,但那瞬,栖真却将这人面容看清。
戦星流!
分明是戦星流!
他怎会半夜三更在此?
栖真还在对他离去方向惊疑不定,就听身后一声唤:“娘!”
小包子和袁博从客栈出来,一个泫然欲泣,一个脸色沉重。
“娘!你到哪儿去了?”小包子紧紧拉着她。
“我……”
她这几天没提过跳舞的事,只昨日里打声招呼,说今晚想去长至宴看看。如今子夜已过,她贸贸然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穿着一身孔雀装,只怕没法交代。
但没人问她为何晚回,也无人问她为何奇装异服,小包子和袁博都神思不属。
小包子陪她进门,栖真道:“我刚看到了……”
小包子:“戦叔叔,我知道,他刚走。”
栖真:“他来做什么?”
小包子:“小白要冬眠,他带它回去。”
原来戦星流竹篓里背的是小白!
可,要冬眠?
就在刚才,又吐血,又大闹开物阁的是谁?!
冬眠?
骗鬼啊?
栖真沉下脸,“十万火急吗?要他半夜三更过来捞人?”
小包子心情也不好,“那你说小白为什么出去找你,回来就吐血了?”
它又吐血了?
栖真一时手脚冰凉。
袁博拉过小包子,缓下语气,“这个点,咱们别在大门口说话。”
栖真道:“去我房里。”
袁博把人送到房门口,拱了拱手,“殿下适才说话冲,主母别往心里去。小白真没事,主母早生歇息。”说着将空间留给他们母子,他自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