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信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直到黑曜石上烟花绚烂,狠狠打他脸。
风宿恒自认活到现在,从未有这样一刻,震得他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老天爷开玩笑吗?
还是炼魂鼎坏了?
它怎么可能判是?
即使这孩子真是大容三殿下转世,也不可能判是啊!
原本他还想听听沈兰珍对此结果怎生说,没想到她都没开口大神官就定罪,急着把人拖出去打。
再不站出来,难道眼睁睁看她遭此一劫?
他之所以在众人面前信誓旦旦,不过因为前后两次验的都是他的血。
真是搬石头砸自己脚,还砸出个惊天动地。
心怀这般无人知晓的隐秘,风宿恒一路头痛欲裂。
他深知大鼎不可能出错,那炼魂鼎怎会判他是生父?他连女人都没碰过,这世上怎会有他的子嗣?
可要说他和那孩子没关系,当初皇崖塔初见他便觉熟眼,如今连在一起想真是莫名诡异。
适才回来路上,他对凡心左看右看,那额头、眼形和鼻子,怎么看怎么像自己。
所以,凡心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况且由于那份可笑的恻隐,沈兰珍根本没验成,所以现在他也没法说清,她和孩子到底什么关系?
牛皮都吹出去,他不可能再拉她去验一次,而炉香园里,凡心的确喊她娘亲。
若她真是,那孩子就必然有个真正的父亲……想到这里,风宿恒举筷的手一凝。
有一个真正的父亲……
搁筷舀汤,热汤下肚,才润了干涩的喉咙。风宿恒把思绪拉回,不愿朝这方向想下去了。
他抬头看了眼对面,见沈兰珍垂眼喝汤,倒还平静。
风宿恒心里越发不平。
沈兰珍不清楚换血真相,所以现在,她应该以为第一次验出来的结果是真的。
她若并非孩子生母,为何不否认?如今关了门,可只有他们两个人。
一顿饭吃完,等人撤膳,伺候净手,奉上热茶。风宿恒才坐在桌边打破沉寂,说了出护神大殿后的第三句话。
“兰珍,现下所有人都认定我们是孩子双亲,你觉得接下去,怎么办好?”
栖真在热茶袅袅中抬眼,心中为风宿恒喝彩。
这口风真是探得极有水平!
只说客观事实,决口不提自己想法,还问她怎么办!
栖真发自肺腑地感激他的救命之恩,但并不觉得跟风宿恒坦白从宽是个好主意。
不敢对别人道明,是因为她无法自证穿越;对着风宿恒,却是因为说不出口。
是的,她想说对不起,我一直在骗你!你做了那么多,名声都搭上,我都没法跟你坦白凡心是我儿子。
愧疚越深,越难开口。
栖真脸被熏得发烫,她就要离开了,可此刻连她都觉得自己渣!消费了太子对她所有的好,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先冷一段时间,后面总有办法解决。”她只好避重就轻。
风宿恒语气寡淡,“你想怎么解决?”
“殿下在殿中说等我点头,自然由我做恶人。不原谅,不点头,还离家出走。找不到我,时间长了自然就淡了。”
风宿恒一口气梗在胸口:“你还想离家出走?”
“殿下能想出别的解决之道?”
风宿恒就差拍桌子:“那你就……”
就什么?
就嫁给他算了?
风宿恒顿住,深吸口气:“不准走!”
栖真不敢看他,垂眸喝茶。有什么好争,都没几个时辰了。
风宿恒试探道:“待会儿凡心醒来,要不要告诉他发生何事?”
言下之意,小朋友醒了,我们要不要告诉他你成了他娘,我成了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