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后第一周的那个周五,李明带着沈闻安推开了底层宣讲室的大门。
四中接受基金会赞助的分两类,一类是家庭条件较差,需要赞助资金才能继续维持学业的,一类是由基金会负担学费生活费甚至大学费用的优秀学生。
沈闻安平时没少听班上的同学提起这个构成,他们都笑称前者是基金会的价值,后者是基金会的脸面,发展倒是齐全。
而沈闻安,如果硬要划分阵营的话,应该也是属于前者的。
毕竟竞赛班那些学霸们的成绩,谢均言去了也只是前五的水平,自己又怎么够看呢?
她心底戚戚,拉开角落的椅子坐下。
领导们还没来,宣讲厅里一片寂静。
很显然,大家对这种场合的兴奋程度很低,都只是维持着“学生”该有的模样。
很快,一阵脚步声从外间传来,紧接着,有人推开了门。
在老师的示意下,学生们哗啦啦地站起,椅子和地面发出一阵交错的摩擦声。
沈闻安藏在人群后面,跟着众人的节奏拍手,又跟着众人的节奏落座,等坐定才微微抬起脸,透过座位的缝隙朝主席台上看去。
她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正中心的女人,
上次只是在商场门口有过短暂地一瞥,这次倒是看了个清清楚楚的正脸。
是谢均言的妈妈。
座位牌上写着,聂琴。
也是,她是能把照片挂在基金会长廊里的人,出现在这里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照例是校长先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沈闻安也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大半覆心思都放在了聂琴身上。
沈闻安想,都说母亲对一个家庭的影响是最为深远的,这话现在看来倒是一点不假。
谢均言和他妈妈的气质在某种程度上倒真有相似。
想到这,她不免勾了下唇角,瞳孔同样跟着晃了一下,等到再定回去,却发现讲台上的谢妈妈,那双好看的瞳仁似乎也在看着自己。
沈闻安的心猛地往下沉,飞速地装出一副无谓的样子,将视线转向依旧在发言的校长。
紧接着,她就听到了校长的话——
“针对学生们的不同情况,基金会计划成立海外研修项目,助力各位学子进行海外深造,并计划在本年度落实第一批进行海外研修的同学...”
海外?研修?
沈闻安眼皮突然跳了跳,缓缓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