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见,有谁问过?
不管在什么时代,有几个女子愿与旁人共侍一夫的?
说到底,卢婉洁也只是没有表露出来罢了。
但她明面上没说,却将那怨气都写进了诗里。
看着眼前这诗,李承乾也在心里大骂自己是个渣男。
可这又能有什么办法?
刚刚他还在与李听雪说这事儿。
身在帝王家,有几个能得自由?
不都是身不由己么。
倍感无奈的同时,他也觉得心疼。
心疼这丫头将那些事儿都闷在心里,什么都不与自己说。
甚至在给他写信时,话语中写的也都是对他的思念,对他的关怀。
李承乾转过头,看了眼床榻,那年陪他一同阳澄湖抓螃蟹的丫头。
李承乾还没有想过会有今天光景。
他一直以为,自己会一直玩乐下去,不问政事。
可现在,他也还是被卷进了这深不见底的深渊当中。
虽然心中很不情愿,但他还是忍不住去想。
未来,如果自己真的当上了皇帝会怎样。
自己能主宰得了这个天下吗?
自己真的能比李治做皇帝做的要好吗?
余晖清减,暮色渐浓。
床上传来啪一声,女子一巴掌拍在胳膊上,睁开朦胧睡眼。
“怎么这时候就有蚊子了呀……”
她呢喃一句,随后起身,看了眼外面的天色。
竟已经到了傍晚十分。
见此情景,她猛然坐起。
胡乱的穿好鞋子,一边穿衣服,一边埋怨身旁的紫桃。
“不是说了,过了正午就叫我起床的么,怎么都这个时辰了呀……”
这段时日,她一直都在长孙皇后这里学习规矩。
怎样持家,怎样主持事物,怎样当一个可守本分的贤妻良母。
中午能休息一个时辰,也是长孙皇后见她消瘦,特许给她的。
开始时,她还睡不着,但到后来她也就接受了,每日中午都会小憨一会。
谁知今日院内的丫头,竟没一个叫她起床的。
虽说长孙皇后生性温柔对她也好,不会因此怪罪和责骂她。
但她心里的那份自责,就已经够让她难受的了。
紫桃抿着嘴,笑而不语。
见她那副憋笑的模样,卢婉洁更气不打一处来。
她直抬手一巴掌拍在紫桃的头上。
“你这丫头,还嘲笑我,信不信我让人把你找个庄稼汉随便嫁了?”
“别呀……”
虽然头被打的不痛,但紫桃还是有些委屈道:“小姐您可是早就答应我,要给我寻门好亲事的。”
“嘿,你还敢多嘴。”
“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卢婉洁直接张牙舞爪的朝着紫桃扑去,握着小粉拳,追杀紫桃。
也就在追杀到书案前时,她忽然发觉有些不对劲。
在那她写了无数诗词的纸上,竟不知何时多出了一行小字。
“贞观五年四月十三,李承乾到此一游。”
见状,她猛然回头,望着紫桃问:“这……这是谁写的?”
“还能有谁,当然是殿下本人写的了。”
紫桃满脸委屈的揉着脑袋:“我刚还想说,殿下都坐在外面等了小姐一下午了。”
听闻这话,卢婉洁直撞开门,跑到屋外。
老远,就看见那朝思暮想的人,就坐在院中的小亭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