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亘古不变。既已位极人臣,若无再进一步,江河直转便在眼前。眼下皇室事事顺从桓家,不过是卧薪尝胆,先求自保,待桓家放下戒心,难保不会反扑。一旦有那一日,将桓家连根拔起便是必然的决定。皇权与相权的角力,从来只有殊死对决。世子不为己身,也当为万世子孙计。”慕如道,
好一个慕如,父亲说他不知变通,倒是看错了。
是否再进一步,正是我桓家犹豫不决之事。如今桓家声势地位已极,背后忌惮觊觎之人不在少数。若有一日势微,只怕便是灭族之祸。能于我桓家当前繁荣的声势看穿日后的危局,倒是不易了。
父亲此前认定慕如迂腐,只一味扶保皇室,不知慕老扶保皇室背后维护社会秩序、保全芸芸众生的用意,看来父亲是看错了,慕如,还是识时务为俊杰。
只是,是否能为我所用,仍需再留意。
“慕兄多虑了,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若真要我桓家以死尽忠,我桓家也只有双手奉上,方为忠臣”,桓郑继续言道。
“世子对慕如有顾虑,自是应当”,慕如继续道,“慕如此前在梁州的种种,只为向桓家表证慕如有效忠桓家之能,至于效忠桓家之心,慕如自会向世子证明”。
“慕兄之能,我已尽知。慕兄之心,桓郑实在不明。慕兄此前一贯为刘大人效力,刘大人也视慕兄为子侄,连慕兄心仪连宋公主,刘大人也多多助益,慕兄今日此举,只怕刘大人,心寒”,桓郑道。
“刘大人对我,是因着祖父的缘故。我投奔刘大人,原是寄望刘大人顾虑祖父之情助慕如报仇,无奈刘大人心无大志,只愿富贵终老。刘大人要我筹谋梁州,不过也是贪图梁州富庶,而不知梁州地塞之要。我受刘大人赏识,不能违拗,但也不愿一身所能只为权贵谋财,故而特地留有首尾,提醒世子留意。慕如无法,慕如一要报毁家之仇,二要将家学报效明君,虽愧对刘大人,也只能以大局为重”慕如继续言道。
听到此处,桓郑脸上终于有些满意,扶起慕如,斟满自己的酒杯,举起酒杯敬慕如,二人双双举杯饮尽。
“慕兄此言,桓郑甚为动容,只是我桓家却无不臣之心。慕兄今日所言,句句死罪”。
桓郑一顿,又继续道,“但桓郑欣赏慕兄心性,当为慕兄保守秘密,慕兄日后可不能再向他人言及。”
桓郑怎会轻易吐口,但又感慨慕如人才,权且先试探,再行考较,“我既钦佩慕兄,当为慕兄打算。我听闻,慕兄倾慕连宋公主已久,我可为慕兄成全此事”、
听到桓郑谈及连宋,慕如心中一惊。
经今夜一谈,慕如更怜惜连宋公主,连宋公主无婚配之意,慕如断不会连累她,搅扰她清净的生活。也怪自己行事不周,到底不谨慎,惹人注意,让有心人利用,若不能了断清楚,只怕连宋公主多年自保所得清净,会因自己而不复存在。
“世子说笑了,我并不倾慕公主。我憎恶皇家,怎愿娶皇家女。不过是慕如报仇心切,想搭上公主早日获得些许权利。若能得世子青睐,慕如自可不必牺牲姻缘求进身之阶”慕如道。
“既如此,倒是桓郑乱点鸳鸯谱了。也无妨,连宋公主,虽是公主,却毫无地位,帮助不了你。慕兄日后若有心仪的人选,我必然为你尽力。”桓郑道,“今日与慕兄相谈甚欢,日后,还望慕兄,能来多多走动”,桓郑一脸深意,看向慕如。
“慕如明白,世子放心”慕如了然于胸。
…………………………………
酒罢,慕如回到刘府。刘崇正于堂上候着。
“与桓郑谈的如何,他可信你”,刘崇道。
“三分信,七分疑。所幸羌州的信件在梁州就被拦下了,没到桓郑手中,不然,只怕是功亏一篑”,慕如道。
“从桓郑下手,要比桓德容易些。桓德这个老狐狸,又要权势,又要名声,既把持朝政,又怕史官一句篡权弑君记录在案。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