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血珠顺着停重手背滑落,一直滑到君落的掌心,灼热的温度烫的君落心口一颤。
温和清凉的灵力自君落掌心覆盖到他伤口之上,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虽然本就不深。
“你疯了吗?你一个剑修,没事拿手挡干什么!”君落急切抬头,怒从中来。
停重指尖轻动,扣住君落的手,鼻间低低的“嗯”了一声。
嗯……
嗯?
嗯!
你在嗯什么?
君落瞪大了眼,直到手心都被捂热了,这才后知后觉,连忙抽手甩开,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
疯了……
都疯了……
谁没事把自己的登天梯砍了?
谁修无情道没事跪在地上跟女的腻腻歪歪啊!
君落往后退,一不小心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颤颤巍巍地抬手指着停重:“你……我……这不是在做梦?”
停重身形晃了晃,手撑在剑柄上,抬眼去看她。
他认真地,坚定地看着君落。
君落极少在停重的眼神中、表情里看出什么情绪。
而现在,隔着些许淡金色的灵光,她却轻而易举地看出了那抹如同他剑下意念一般的,无可匹敌的坚定之色。
他声音放缓了些,直视着君落渐渐红起来的眼睛:
“往日心念受困,是我不对。”
君落屏住了呼吸。
“吾不能学太上之忘情也。”
停重脸色惨白,身子开始摇晃,却仍是一字一句将这句话清晰地念了出来。
君落已经怔住了。
耳边全是停重的声音,一字一句,循环往复,铺天盖地。
他在给她道歉。
他说……
他说:吾不能学太上之忘情也。
那是与他的道义相反的一条路,而现在,破碎纷飞的登天梯,正是他所许的承诺。
停重终于不堪重负,唇边溢出鲜血,眼睫颤了颤,整个人往前倒去。
君落下意识伸手,环住他宽阔的肩,捧着他的下巴,用手去接他唇边源源不断翻涌上来的鲜血。
很多血……
多到她都接不住,二人相依的衣衫都被浸湿了。
与此同时,他的耳鼻也渗出了些许血丝。
君落终于忍不住,眼前一片模糊,她跪坐在地上,环住停重逐渐失去温度的身躯,嚎啕大喊:“来人啊!来人——”
远处有纷乱的脚步,呼啸的风声,嘈杂的议论声,惊疑的咂舌声。
各式各样的声音里,唯独再也没有停重嘶哑低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