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落听见,期待的眨眨眼,瓮声瓮气问他:“这些我可以带出去么……我很喜欢,很好看!”
她轻移步子站出来,捧着裙子说:“我有点舍不得。”
停重:……
他揉揉额角,与君落解释:“此境为幻象,怕是不能。”
君落长叹一声,拖着长长的尾调“啊——”了一声。
停重还没来得及开口,她便揉着自己的脸,打着精神恢复以往的神色,自己安慰自己道:“没关系,出去我自己找人再做一件。”
虽然……可能与这件不一样……
她瞧瞧抬眸看了一眼停重,心下有些不舍。
他那样怕麻烦,估计是不会再帮她了。
君落虽然有些不舍,但是还没到垂首丧气的地步,她掏出红绳和停重之前给的符咒,坐到常坐的位置,熟练地把红绳自符纸折过的缝隙间串过,系在自己的脖子上。
见停重探究的目光,她笑着拍拍锁骨处的符纸,道:“讨个好彩头嘛。”
停重“嗯”了一声,也没多问。
她眼尖看见桌上的符纸与朱砂,心念一动,凑过去,提笔蘸了蘸朱砂,随手写下两个字,然后学着停重把符咒折好,递给他。
停重伸手接过,盯着符纸看了一眼,发觉其间并无灵气流动,于是道:“这符并没有画成。”
君落歪头“嘻嘻”一笑,故作神秘道:“这是我的独门绝技,也是保平安的!你收好就是。”
停重阖眼,表情有些僵硬地告诉她:“我并不需旁物辅佐。”
君落被噎住了,但转念一想,他确实不需要这种小儿科般的东西去保平安,他自个就是活生生的平安符。
“留个念想!讨个好彩!总之你收着就是,别说我白拿你的符。”君落嘟着嘴娇蛮撇他一眼,也不管他是什么表情,自顾自捡起木剑绕去后院练习了。
剑风过处,落花盘旋而起,尔后又零散坠下。
是夜,宴席所设处钟鼓绕梁,一片宫商,殿内更是有一队舞姬伴乐翩翩,觥筹交错,好不快活。
落座宾客相谈甚欢,酒乐杂谈间,礼官速速上前通报道:
“槃王到——”
殿内之人皆惊起,声量不由得放小了些许,品位稍低的官员赶忙放下手中觞杯,也不顾身边美妾,扶着桌子站起,垂着脑袋相候。
礼官话音落了不过几息,便有一男子穿着绛紫色的长袍,身姿劲瘦,容貌精致,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勾人又风流,衬得他本就精致的五官显出一种阴柔的“错觉”来。
这便是暨国真正的掌权者,槃王了。
只见他闲庭信步行至座处,落座,抬眼一扫各位,勾着唇角颔首礼貌道:“诸位宴席大可不必如此多礼,臣来迟了,自罚一杯。”
言毕,他端起玉杯,朝众人一示意,随后动作优雅,缓缓将酒饮入唇齿。
周围的臣子是最有眼力见的,随即顺他的意打了个圆场:
“哎哎,就是就是,槃王公事繁多,来我们继续聊!”
一时间鼓乐齐鸣,谈笑舞动,又恢复了片刻之前的模样。
槃栀微笑着与相熟的几个大臣颔首打了个招呼,单手举着一杯酒,目光饶有兴致地落在中央高台上的空座位之上。
长凛……呵……
现在该叫你什么呢?
槃栀摩挲手中玉杯,讽刺地笑了笑。
他眼底尽是嘲讽与揶揄之色:是暨国的无用的幼主绫霁……还是昆仑一剑惊天下的停重?
不知道,这次你是否还有好运气躲掉呢?
身后有人疾步而来,他低下头与槃栀耳语几句,槃栀听完嗤笑一声,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他笑的玩味,把视线投到殿外,静静等待着。
不急……这才,刚开始呢……
笙歌达旦,歌舞升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