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落揉了揉额角,这才发现重新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
一股疲惫不堪的感觉爬入四肢百骸,君落打起精神撑着,心下了然:
不是原身不想补刀,这是因为凡间有禁制,所以力竭了。
不过桦雉这般浩荡的魔气,也非为无名角色,岂是这样好除去的。
她垂眸看向倒地的桦雉,皱眉踉跄着上前几步,想看看她是否还活着,便听见有嘈杂的脚步声往这边而来。
君落脑袋昏沉,强撑着不倒下,颇有些费劲地回头看去——
停重一身月白华服,疾步往这走来,临到近了,竟是大步跑了起来。
君落只觉得脑后昏沉全身无力,在看到他的时候放下心来,知晓他定会处理好此事,于是安心的想要蹲下去。
就休息一会……马上就能好……
昏沉过去之前,君落是这样想的。
陷入黑暗之际,她看见停重抿起的唇角,有些纳闷地想:
他怎么又不开心了啊。
停重伸手接住闭着眼坠落的君落,莫名忆起之前她为他挡下禁咒之时。
她也是如这般脆弱倒下,毫无生机。
恍惚中有画面重叠交错的感觉,却让他摸不着头尾。
他弯腰抱起昏过去的君落,不曾垂眸看上一样桦雉。
身后匆匆跟来的宫人将地上的桦雉抬起来,小盛见君落被王上抱着,只一个劲落泪。
停重沉默了片刻,道:“把桦雉安置好。”
宫人七手八脚扶着桦雉,停重抬步便走。
小盛愣了一下,赶紧泪眼朦胧地跟上。
停重走的有些急,君落垂着的头晃了晃,然后她自己蜷缩了一下身子,顺便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头靠在停重肩膀处。
停重察觉到怀中人的动作,垂眸去看,只见她不安地睫羽轻颤,缩了缩脖子,之前挂着红绳的地方现在空荡荡,那张血符没能跟着进来,是以他根本没察觉到有异。
停重心下觉得有一丝怪异情绪的同时在想,她好像太过脆弱了。
提剑说手臂酸疼,赶路要人带着,可要说娇气,她又一言不发为他挡下禁咒,推开身边的凡人以让其免遭灾祸。
他抿着唇,脚步一顿,尔后放缓了些步调。
既然无事,慢点也未尝不可。
他移开视线,这样想。
一直到寝宫,停重将她放到榻上。
他转身关门之时看见刚才急急忙忙跑过来通报他的宫婢,她掉着泪探头看君落,见停重转身,才想起要行礼,正欲跪下去,停重抬手:
“噤声,我会照看好她。”
小盛愣了愣,随后点头如捣蒜。
停重颔首,关上房门。
他回头,床榻上的女子闭着眼,呼吸微弱,不复往日嬉笑活泼的模样,还挺让人不习惯……
他走上前探了探她的脉搏,定下心来——
只是力竭亏空,休息够了便没有大碍了。
昏蒙夕阳落下,枝丫花瓣飘零,春晚花残。
也不知道是否与命运应了景。
烛火摇摇晃晃,偌大的宫殿内空荡冷清,纱幔床帘之后的人影慢慢撑起身子,探出葱白瘦削的指尖——
君落拉开床帘,赤着脚走去桌前为自己倒了一盏凉茶,茶水落肚,凉气自胃慢慢弥漫到灵台,让她清醒了不少。
虽然还是有些头疼,不过好了许多。
原身使的术法太过强悍精粹,她目前的神识根本招架不住,是以后遗症也很明显。
她正回忆着那两道精美复杂的印记,默默记了下来,一道能一击之下封住桦雉的灵脉,另一道可以直接打的她气若游丝,想必是很有用吧。
“穿鞋。”
君落被吓了一跳,循声望去,便是屏风后面的书桌前